夜色朦朧，樹影斑駁，水雲煙那輛紅色捷達，就靜靜地停在那裏，車尾燈在黑暗中一閃一閃的，像是女人那雙一直等待著的明亮眼睛。
一上車，龍暉便聞到一股香味，像是烤肉的味道。
“我打電話給大亞灣食府，剛剛才讓他們送來的，正宗回鍋肉，我想青青會喜歡的。”
水雲煙遞給他一個飯盒，雙層保溫，外麵還套著一隻布袋。
車子啟動，迅速駛入夜色中。
“水雲煙，你怎麼知道她回來？”
“你手機沒開，蔚風打電話說，已經安全到家了。”
龍暉才舒展開的眉峰，再次攏起，“怎麼沒住院？”
“應該是出了什麼小插曲吧，蔚風沒細說，隻說已經到家了。”
龍暉沉默了好大一會兒，才說：“謝謝你，居然知道她喜歡回鍋肉。”
水雲煙笑：“這個不難，那天在大亞灣我就看出來了，主任您一整盤的回鍋肉都夾給她了，也不怕她噎著。”
龍暉也笑：“那個女人，小豬兒一樣，怎麼吃都撐不著，待會兒看到火鍋肉，指不定怎麼高興呢。”
水雲煙側臉看了一眼那人，才一提及他的情人，他臉上的光彩就蓋也蓋不住，本來酷冷的眸子，熠熠生輝。
“青青是一個幸福的女人，主任。”
“借你吉言，水雲煙。”
“沒什麼，主任你今天叫了我一天的名字，對虧了那天青青替我說話，不過是一報還一報，你不用誇獎我。”
“是嘛，水雲煙你知道自己最大的優點是什麼嗎？”
水雲煙側首看著那個男人，像是誇獎，又像是警示，實在不能用誇獎來揣度他剛才的那番話。
所以，她隻是淡淡一笑，“所以主任才選我做秘書啊。”
這樣刻意撇清關係的回答，他該不會再介意自己了吧，再次轉回頭看著前方的路況，她不敢再看那人，專注地開自己的車，一直到那個優雅靜謐的小區。
看著他下了車，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院門，看著他樓上那盞昏黃的燈光，那是妻子在等歸家男人的燈光，而自己……隻能這樣遠遠地望著，隻能讓自己的心，一點點遺失在夜風裏。
風青青睡著了，和女兒一起躺在兒童房那張小小的木床上，她本就很瘦，小藝又長大小巧，兩母女並排躺著，床鋪仍舊綽綽有餘。
龍暉伸出手指，溫柔地拂去她臉上的發絲，為她舒展攏起那彎淡淡的煙眉。
她的眉毛很好看，淡淡的，像是天上的雲霧，甜甜笑著的時候，簡直就是天使一般，大學時，自己就是被她這雙煙眉給吸引住了。
夢裏夢外，都是那雙舞動的淡淡煙眉，襯托著長長的眼睫，霎時好看。
小藝長得也像她，兩母女簡直就是翻版。
“你回來了。”
風青青突然醒來，就看見龍暉在自己臉上溫柔地撫摸，輕輕地愛撫，眼角眉梢都是他濃濃的愛意。
“嗯，剛回來，開發區有點兒忙就耽擱了。”他一把打橫抱起她，輕手輕腳地離開兒童房，生怕驚醒了小藝。
“其實你不用天天回來的。”風青青攬住他的脖子，微笑著吻了吻他的唇。
她一眼看出來他的疲憊，像是奔波了一天，而明天一大早，勢必要早早地趕去開發區。
“我想你了，風青青。”
“嗬嗬。”青青傻笑，再次吻他，“我也想你。”
於是兩人就在二樓的小客廳，緊緊地擁抱在一起，直到一陣咕嚕嚕的腸鳴，很不雅觀地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