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青青感覺自己一直在做夢,噩夢,無止無境,沒日沒夜,這個世界,像是顛倒了黑白,扭轉了乾坤。
夢裏的自己,在一個酒肉如林的房間裏,和男人縱情歡樂。
她極力想睜開眼睛,看清男人的麵孔,是那人嗎?
龍暉……她一遍遍呼喚著他的名字,用盡了力氣,大聲地呼喚著,暉,我愛你。
嗓音撕破了喉嚨,她幾乎能聽見自己沙啞的呼喚,可是那人隻對她笑,朦朧中,他的笑有些詭異,不是五年前的寵溺,不是五年後的冷酷,更不是之前的從容和霸氣。
她渾身發抖,她哭著喊他,暉,我害怕,我真的害怕!
可是那人仍舊那樣笑著,她竭盡了力氣甩頭,眼前的那人,似乎換了張麵孔,可是仍舊笑得詭譎。
暉、暉……她像五年前那般呼喚他的名字,很痛,我真的很痛。
身體像是被什麼不停地貫穿著,撕裂一般被絞弄著,眼前的人影幻化著,不停地轉換著麵孔,萬花筒一般地看不清,卻又那個背影都像是自己所愛的人。
暉,我想你,我真的想你了,從醫院跑出來的那一刻,我就一直不停地在想你了。
想日夜守在你身邊,共度人生,相攜白頭。
可是,我為什麼看不清楚,看不清楚你的臉,你的眼睛,你身上每一個我熟悉的地方,我隻覺得痛,痛得我渾身每一個細胞都在流血。
我要死了嗎?暉,風青青被這一個想法給駭住,忽然地沒了呼吸……
“我切,倒黴,怎麼輪到我的時候就昏死了!晦氣,我要退錢!”
一個男子提著褲子從室內衝出來,粗聲粗氣地喊著,玉玲瓏嚇得忙一縮身體,躲進走廊的暗影,那漢子便提著褲子嚷嚷著去找媽媽桑了。
切,流氓!她狠狠地罵著,伸手要去拉開門板,半途中卻又停了下來。
似乎還有一個人,要被攪進自己布的局裏,這樣才有趣,這樣才夠解恨!
玉玲瓏一咬牙,美麗的臉蛋兒近乎扭曲,那是一種恨到極致的瘋狂。
她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釋岩,你到底有多愛風青青?”
釋岩才下了手術,用力洗著自己的雙手,筱筱剛一替他打開手機,鈴聲便隨即而至,筱筱無聲地把手機貼在他的耳朵上,對方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他愣了一下。
“什麼意思?”他道。
“字麵上的意思,咯咯……”玉玲瓏嬌笑著,連她自己都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釋岩的心突突直跳,剛才那台手術是他第一次主刀的手術,他的心都沒有這麼跳過,對方是誰?
“你……玉玲瓏?”
“嗯,玉玲瓏,你的姐姐!”
釋岩濕著手拿過手機,不顧筱筱的驚愣,疾步走到手術室內的換衣間,裏麵沒人,他方才繼續把手機放在耳邊,語氣冰冷。
“有話就說,我沒有你這樣的姐姐。”
玉玲瓏仍舊笑著,她有多久沒有這樣笑了,應該是從風青青出現的那一刻吧,她壓根兒就沒開心過,而今天,她終於能暢快地大笑了。
“釋岩,不管你怎麼不承認,可是你骨子裏流的是我們玉家的骨血,想抹殺都沒得商量的,不是嗎?”
釋岩閉了下眼睛,深吸一口氣,才控製住自己滿身的怒氣。
“玉玲瓏,你剛才說風青青什麼,快講。”
玉玲瓏知道,再這樣磨嘰下去,釋岩保不住要掛機,連忙切入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