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明珠神情木呆的低著頭不說話。
女人接著為她理著亂發,歎著氣說:“小姑娘噶好,咋這苦?要不,跟我姑娘去,好伐?”
這一去就是一輩子的改變,一個小小的曾經的羞澀女學生成了一個風情萬千的女人,從賭場裏的小妹做起,慢慢隨好心想帶她走的客人轉移著生存的地方,直到踏入百樂門的場地。也許她已不再在乎什麼名姓,在大富豪當舞女時直接改為母姓,依然名叫明珠!
“都不過是過客,我隻快活我自個的。”殷明珠為自己又倒了一杯紅酒,把睡衣外褸丟開隻著絲質的短款睡衣在朦朧的夜色中,在自己的房間裏,嘴裏繼續哼著:縱然瞪著你眼睛你不答應,我也要向你請求絕不灰心。縱然閉著你嘴唇你沒回音,我也要向你懇求絕不傷心。
一連幾天,殷宅都沒人來光臨。為此,蘇銀娣還特地趁采買用品時到外麵打聽了一下,回來時有些不高興了。殷明珠卻隻是看著她偷偷的笑了笑,又忙著看《珍瓏》雜誌上的新聞了,看著看著不由笑了起來,把書遞給一旁正氣呼呼喝水的蘇銀娣:“看看上麵的一篇文章,叫怎樣玩玩男子。哈哈,阿娣,你不會對英少動心了吧?要不,你先學學。等他下次來,我再幫你說道說道?”
蘇銀娣不覺紅了臉:“哪有?我哪能那樣想?隻是聽到有人說前幾天來的女人竟被英少供在獅子林住!怎麼會有這樣的傳言呢?明珠姐,他們怎麼想的啊?”
殷明珠沉了臉色,拿起桌上的金絲暗花緞布比劃了起來:“我看你是太閑了,也管起別人來了。上海本就是亂世群雄的地方,你沒這個機緣,可就別紅別人的眼,小心惹了事,我可是不幫你兜的。”
蘇銀娣看出了殷明珠的不喜,她忙上前伏到殷明珠肩上撒嬌:“明珠姐,我還不是為你打抱不平,看英少,以前來這可勤了,這會子,來得比向先生還少。向先生有家室,你的機會不多,可英少、、、、、、”
殷明珠丟開手裏的布料,冷冷的直起了身子,嚇得一直坐在一旁幫殷明珠選花邊的阿喜和雙秀都白了臉,蘇銀娣此時才覺得自己過份了,也噤了聲,但一雙眼卻盯著殷明珠不放。
殷明珠把挽在頭上的發髻散開,抽出鑲著細金鳳嘴的發簪插到蘇銀娣的發間:“你不想我過得好,隻管說這些渾事給我聽,讓我過不快活。”
殷明珠煩燥的往樓上去,還沒到樓梯口就聽到向寒川站在屋門口輕輕的笑:“怎麼了?這麼大的氣性?看把幾個丫頭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