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有些頭疼了，微微張了張嘴還是笑著說：“原來是向夫人。這裏是法租界，附近的鄰居也好相處，倒顯得像過日子似的合適。”
向夫人點著頭站起身看明珠：“阿拉看看好伐？”
“當然。”明珠也忙起身領著向夫人四處走走。
庭院不大，但圍著小洋樓有一條不錯的走道，一旁都種了好些桂花樹，一旁是剛剛爬了半幅牆的爬山虎。向夫人歡喜的看著這些生長正喜的綠色，用手撫摸伸到麵前的桂花嫩葉：“看看這些，再過五年，可不得了。過了八月，這裏就全是桂花的香味了。聽說，儂長在上海？”
明珠抿嘴搖頭：“不是，我老家鎮江，五六歲時到的上海，倒真的不記得鎮江是什麼樣了。開始住在上海的郊區，有一段時間因為父親掙了不少錢，在上海城裏也呆過。但還是喜歡郊區的那片桂花樹，香香甜甜的，看著它們就像看到了我阿母做的桂花糕。夫人，您看，讓您笑話了。”
向夫人搖頭笑：“阿拉寒川曉得這些伐？看看儂，啥物事都不講，伊一個壽頭，不曉事。”
明珠聽著，眼有些紅了，對著一旁的桂花樹深深吸了幾口氣才說：“夫人，向先生一直都很忙，確實不能為這些小事讓他煩心才好。不知夫人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向夫人笑著牽起明珠的手：“問伊，儂好伐？伊答阿拉，勿管儂事。看看，伊啊！眼光老好！阿拉隻是赫赫伊，勿淘糨糊。明珠啊，下個頭號，阿拉轉去阿母家，儂顧好伊，好伐？”
向夫人的來臨讓明珠有些摸不著頭緒，不是沒有什麼夫人來找過明珠的岔，但這樣像母親甚至是姐妹似的待她的人真的沒有。向夫人這個人本來在她現在的生活圈子裏是一個禁忌的話題，向先生從來不說他的事，英少和左震更是不會隨便拿向夫人當話匣子，關於向先生也隻是說漏嘴時知道些影蹤。可這會兒，向夫人就這樣不請自來的來了，又這樣不留痕跡的走了，讓明珠有些不安。從來都沒覺得她的立場有什麼不對的心理，這一次有些崩潰了。她傷害了一個好女人。
晚上，向英東拉著左震一起走進殷宅時，裏麵的女人都坐在會客廳裏麵發呆，難怪開院門的餘媽偷偷說：“今天你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