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寒川更是笑得血腥,轉身碰到小田正奔出來,隨即禦了他手裏的槍,抬手就給了田宗亮的大腿一擊。小田嚇的直了眼,連拖著腿出來的向英東都不敢多說一個字。
向寒川冷笑著看著田宗亮:“我真是小看你們了。我多少年了,自從懂得我父親跟我說,做人再難,都要知道知足知不足,可為可不為。人有不為也,而後可以有為。我就堅持,在上海灘這個地方,我絕不做老大,絕不做流氓。而你們,今天非要讓我做一回流氓不可。好,我成全你們!”
向寒川用槍點著小田的頭:“英少那裏不是有好些藥嗎?拿那種絕育的藥給你父親送過去。”
小田忙跪了下來:“向先生,我父親不是故意這樣做的。他見您要趕阿娣走,不得不想這個法子留下阿娣呀。阿娣這些年對您的好,我們可是看得見的呀。向先生,讓阿娣留下來陪著您好不好?明珠姐一定不會說什麼的,她那麼的善良,而且誰讓她也不能生育呢。”
向英東聽到這話,身子晃了晃,緊張的看著向寒川:“大哥,別鬧了。快讓人看看阿娣摔得怎麼樣了?哈克要到下午才能過來,可不要出人命啊。明珠,讓她跟我去香港吧。”
向寒川衝著小田的腳下就是一槍:“下一槍就是你的頭!”
向英東忙扯過小田:“在櫃子的第二個抽屜裏有一個黑瓶子的藥,你去拿來給你父親。快。
”
小田連忙邊爬邊往向英東的房裏衝,田宗亮受了一槍後身子隻是晃了下,就勉強站著,這會兒聽到向寒川如此吩咐,隻好跪下哭著:“先生,你不能這樣啊。阿娣會死的。殷小姐回來看不見阿娣不在的話會生疑的,到時她知道真相,怎麼辦?”
向寒川慢慢走下樓梯,用腳把阿娣的身子踢到一旁,自個坐在旁邊的沙發上:“誰不會死?明珠還生死不明呢,你們不幫我把人尋回來,在這裏鬧這樣一出,那她下次看見你們應該怎麼辦?笑著招呼你們,甚至給你們小費,讓你們在滋潤的日子裏再想著如何的算計她?”
向寒川這話讓一幫常在殷明珠麵前晃過的人都低下了頭,殷明珠也是一個好相處的人。蘇銀娣的胸口陣陣的撕疼,不知道是受了傷還是聽了向寒川的話,也讓她想起了殷明珠的好處來。這些年來,殷明珠把她都當成了最好的姐妹,一直護著,也曾給她介紹過幾個家世人品不錯的人,但那時蘇銀娣的心早就大了,一直回絕著,說是過去的陰影還沒散去,沒心思跟別人再談這些。便一直緩了下去。
現在她縮在被子裏不敢哼不敢再叫,隻好抱著手臂,等待命運的安排。
向寒川在小田把瓶子遞過田宗亮時,順手拿了過去,細細看著瓶上麵的法文。向英東在上麵說:“哥,這可是我從哈克那裏敲來的。兵荒馬亂的,好些女人因為有這藥可以像男人一樣不再有生理之憂。隻是有些喪天理,他弄來後,一直都私藏著。”
向寒川直接遞給田宗亮,田宗亮顫抖著手看著向寒川:“先生,你不是這樣的人啊。做男人要負責任的。你不能這樣啊。”
向寒川好笑的奪過藥瓶,一腳把田宗亮踢飛一旁,直接掀了被角,伸手扯過蘇銀娣的頭發:“你自己吃還是要我喂?”
蘇銀娣早滿臉血汙,顫著手幾次都把藥丸倒不出來。向寒川使勁推開蘇銀娣的頭,奪過藥瓶,倒出一把,捏緊她的下巴,一把全喂在她的嘴裏:“全吃下去,不準有一顆掉出來。不然,我讓田宗亮隨你陪葬。”
蘇銀娣艱難的咽著嘴裏鼓鼓的藥丸,竟會帶著絲絲的甜味,她肯定是瘋了。她不覺扯著嘴苦苦的笑了起來。原來她的命還是這樣的不好,原來她還是這樣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想要更多,她真的錯了嗎?若殷明珠現在看到會笑還是會嘲?
向英東也把身子全部依在了走道扶欄上。幸好,剛剛向寒川下樓後,他把自個手上拿的鈣片全倒了出來,等小田出來後,馬上把那藥瓶裏的幾粒藥倒在地上,把那些鈣片放進了瓶子裏。當時看得小田差點哭出聲來,幸好田宗亮不顧顏麵跪在向寒川麵前分了他的神。
正在僵持中,小全忙走了進來,看了看眼前古怪的氛圍直盯著向寒川:“先生。”
向寒川凶狠的看著蘇銀娣把藥片全吃完咽下後,才疲憊的放開她,抬頭看著小全:“大川呢?”
小全立馬說:“大川還沒回來,但是我剛才送胖子他們走時遇見過杜老板那邊的人,他們剛送貨從青浦回來,說什麼大川也有馬失前蹄的時候,竟跟個娘們似的拉得脫了水,尋到煙館裏求那裏的管事幫忙呢。我讓胖子他們自個上了船就趕回來了。先生,讓我去青浦看看。”
“拉得脫了水?”向寒川大笑著望向地上的蘇銀娣,此時的蘇銀娣也驚得屏住了呼吸,向寒川點著蘇銀娣對田宗亮說,“知道嗎?大川的藥是我下的,昨天淩晨五點下的,我把止瀉的藥給這個女人了,走時還關照過她。可是現在都是第二天淩晨了,大川拉得脫水。說明什麼?田大哥,你告訴我,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