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1 / 1)

眼鏡急了忙上前一步,擋住向寒川的去路:“先生,我們不想連累你在上海的立足,才私自決定的。我們不想暴露你的身份。”

小蝶在一旁也忙著說:“先生,我們沒有決定啊,我們隻是推拖說,得等我們大哥的事了了,才能回複他們。”

向寒川笑著看著他們,再看著一直盯著他的元柏:“你應該認識恩伯吧?你在碼頭附近瞄準他打傷他,眼鏡設法把他帶走,小蝶負責把現場搞亂。然後在他們四處找他的時候直接送他上火車直上南京。所以那傷得看起來很嚴重,實際上隻是皮外傷,眼鏡可以不處理,直接掩了血跡等到火車上再處理。”

小蝶瞪大眼:“他不能有事的,你怎麼能讓元柏打傷他?”

向寒川奇怪的看著小蝶:“若沒本事讓那幫人覺得他的性命不保,要被人殺害的話,你就明說。我再找人去做。畢竟碼頭那裏人很多。”

小蝶有些惱了:“就是人多,我才擔心元柏會真的打著他。還有他的行李,他的資料,怎麼辦?”

向寒川轉頭看元柏:“這些交給小蝶,我確實不放心。她畢竟是個女人。”

小蝶在一旁氣得直握拳頭。向寒川才轉頭看著小蝶:“想證明給我看,就做好這一件事。那些行李和資料我在碼頭會讓人在下船時就調包的。懂嗎?”

小蝶有些服氣的鬆了拳頭,看著向寒川認真的走向黑鷹,見他扯開那黨旗,又有些急了。元柏忙拉住小蝶,這樣一個人,真的讓他服氣,不拖泥帶水。

向寒川邊幫黑鷹整理好頭發衣領才說:“你呀,知道你為黨國效忠,功勞很大。可你明麵上能披這些東西下地獄嗎?好了,習慣了做黑暗中的人就要習慣寂寞。下去找你的女人好好談,好好處。等我也下地獄時,我還要找你清算你欠我的帳呢。唉,我還得給你銀子到下麵使才行。小蝶,你大哥的紙錢準備足了吧?馬上為他交過路費吧。他手頭鬆,得足夠多才行啊。這個敗家的東西!”

小蝶又氣又惱的瞪了瞪向寒川,眼睛裏滴出淚珠,但仍按他說的忙著去拿這些天準備的東西。眼鏡指揮著另幾個黑鷹人把送葬的木板安置到水麵上,他和元柏一起親自把黑鷹抬起來安放在木板上麵,等小蝶帶著幾個人把黑鷹重新裝飾一番後,才緩緩的把木板放開,讓它隨著海浪起起伏伏,慢慢在眼前沉入海底。遊輪上鳴笛拉響,悲愴的直衝九宵,眾人立在原地輕聲哭泣。此時碎成金粉的夕陽光正灑在那片海麵上,在每個人的淚眼裏顯得更聖潔,那光暈裏有黑鷹挑著眉頭笑得詭異。

向寒川一直站在船舷邊看著海麵,直到夜色來臨,把那片紅豔的餘光吞沒,他才動了動自己的身體,轉頭看著仍在哀傷的黑鷹人。他冷冷一笑:“你們不會是在兔死狐悲吧?也是,他此生願望已了,而且他現在還有人為他送行,到了我們呢?可能除了自己死前流兩滴淚外,沒人動容,更不用說懷念了,那更何談願望?隻等風沙掩去那堆臭骨,若年景好,還會有樹葉落下來為我們做伴。哈哈,我們為了什麼做事?是不是已經把生死看淡?為了中華的倔起,死得其所!你們不是這樣叫的嗎?都抬起頭來!馬上去休息,明天,上岸做準備。這裏不能再呆了。我明天就不陪各位了。我希望你們不會讓我失望。”

向寒川在半夜帶著元柏離開了遊輪,其餘幾人也隨後分別離開。

向寒川回到向公館,田宗亮還沒有睡,他正坐在大廳裏縮著肩,一副疲憊之極的模樣。向寒川進來時,他正埋著頭有氣無力的問:“先生回來了嗎?”

向寒川看著他恍惚的眼神有了很多的感傷,他走近田宗亮。田宗亮有些難過的抬起眉眼:“先生,你回來了。我到廚房去看看,應該還有夜宵。”

向寒川拉住田宗亮,扶他重新坐回沙發裏,蹲下身,細細摸他的傷腿:“哈克來看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