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用眼去瞪汪精衛,可隻看到他撇開的側臉,她不由笑,難怪向寒川會那樣的笑話她的情竇初開,原來錯過是有原由的,那就是從來不曾同路,她笑得更可愛:“是啊,他跟隨孫中山先生的,你肯定沒見過,那時你還沒出娘胎呢。”
井田氣惱的笑了起來,邊把小蝶往一旁摔,邊去掏腰間的槍支。小蝶卻早已滑身閃騰起身體,剛躍了一半,井田跟著去阻擋她的去路,過招時他笑:“原來是高手,真是好機會。”
小蝶的功夫並不算高,麵對武士道高手井田,她隻有落敗,在最後一次被擊打得摔到門外時,有人在一旁用槍擊阻止了井田欲上前加害的身法,小蝶得空隙,迅速的破窗而逃,而那個在一旁不得不幫她的蘇言被井田一槍命中,而後井田用槍指著早白了臉的林長生:“你的腦袋先寄存在你這兒。”說罷,也跟著去追小蝶。
汪精衛狠狠的瞪了林長生一眼,也轉身往外走。聽到槍聲的跟隨急急跑來,汪精衛大聲吼:“從窗口跑了,你們進來幹什麼?還不去追?”
隨從中有人紅著眼盯了蘇言好幾秒才匆匆離開。一場追殺和阻殺在深秋的夜裏幾方人士彼此展開,睡熟中的人們看不到血色染透瘋狂的執著,連帶老天都跟著變了臉色,傾盆的大雨不期而至。
向寒川接到小全傳來的消息時,隻是看了看坐在茶室裏的眼鏡,他還是無力的趴在茶桌上麵色靜靜看著他們,眼裏卻閃著淚光。向寒川沒有追究一個男人不去房裏而是守在原地等一個不歸的女人為了什麼,他轉身接過小全遞來的外套,隨著小全走出了大門,走入了雨幕裏。
寶叔一直站在門口,沒有得到向寒川的任何指示,就像這些年一樣,寶叔隻是他向公館的守護神,他隻是站著不動,靜靜看著向寒川,靜靜看著沒了人蹤的紛紛雨夜。
眼鏡費力的站起身,用手支撐在桌麵上,看著寶叔,眼裏閃著求贖。他現在還是沒有力氣,能站起來,已盡了全部心力。他很想去看看小蝶到底做了什麼,他很想幫幫向寒川,哪怕真的什麼都做不好。
寶叔看著眼鏡:“你需要回房休息,天亮後就全好了。我在這等先生他們回來,會第一時間告訴你的。不然,沒辦法。我的藥不多,不能亂用。”
眼鏡知道了,隻能如此,也好,以不動應萬變,免得又亂了先生的陣腳,希望小蝶能化險為夷,希望她能不再懷疑向寒川這個人,大哥的眼怎會看錯?
雨越下越大,夾著台風的餘威迫使高大的樹冠狂舞,這是一個一起狂歡的夜。小蝶幸虧有多方不知名的人從中阻撓追蹤她的隊伍,她才不至於那麼的狼狽。小蝶早被井田打傷內腑,雖有高超的輕功,仍是力不從心,勉強躲著追殺,偶爾還不得不吐出一口血汙,散在雨水裏,看不清顏色,隻有濃濃的血腥味。
這樣的小蝶不知到哪去,她不想連累向寒川,不想連累黑鷹組織中別的弟兄,如此一來,整個上海灘竟沒了她去的地方,她跟個沒頭的蒼蠅一樣,引著一群紅眼的狼在雨夜裏亂闖,沒有章法。這讓很多自認為追蹤術一流的英傑們大失水準,也迷了方向,弱了體能,劫殺成了一樁最容易的事。但有一個人是例外,他就是井田,他雖不如小蝶的輕功,但是他的嗅覺靈敏,順著一路的血腥,準確的追趕著,直到在無人的街頭看到幾個人影。
井田氣急的欲舉槍擊殺時,他也受累的身體失了本能的警覺,有人從他身後一下子將他擊倒製服。那幾個人影迅速圍了上來。有人把井田的臉搬正,水汙和血汙讓他本來還算英俊的臉顯得猙獰。
“別傷他,把他帶過來。”
有人匆匆交待,率先往有路燈的地方移去。
井田沮喪的再看清正看著他的男人時,心裏不由大驚:“原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