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低聲回應,起身,跟上他的腳步,一同走出病房。
偌大的病房內,沒有了嘈雜的聲音,再度恢複了寧靜。
容斯夜走到沈煙剛剛待的那個位置,坐下,微微抬眸,容南城的身影便毫無遺漏的倒映進了他的眼眸深處。
他的眉頭緊皺著,薄唇微微扯動,卻沒有聲音。
容斯夜看著他的口型,那麼清晰,令人輕而易舉的便讀懂。
他微動的唇,在無聲的呼喚著兩個字——小煙。
倔強如他,瘋狂如他,卻隻因一沈煙,而數次打破自己的原則。
何必?
靜謐中,容斯夜扯了扯唇角。
嗬,哥,這世間那麼多的女子,環肥燕瘦,千嬌百媚,善解人意的有,傾國傾城的有,聰明伶俐的有,豔壓群雄的有。
那麼多的女子,愛你的,更是比比皆是,你又何必隻認準了一個沈煙?
他想問,卻終究沒有問出來。
……
……
淩晨兩點。
沈煙跟在邵峰身後,一起進、入病房。
這樣的情況下,她實在是沒有什麼胃口,隻隨隨便便吃了一點東西就吃不下了,沒有營養的補充,整個人乏力的幾乎要虛脫,臉色慘白如紙,思維更是一片混亂不堪。
醫院從病房到樓梯拐角的長廊處,站滿了容家的保鏢,個個麵容嚴峻冷漠,穿著統一的黑色製服,每個人除了麵孔不一樣之外,幾乎沒有一丁點兒的差距,密封度達到極致,壓抑而沉重。
邵峰走在前麵,推開病房的門,容斯夜聞聲,卻沒有回過頭,熟悉的腳步聲,讓他幾乎不用回頭看,就知道來人是誰。
進了病房,邵峰將車鑰匙放在桌子上,然後回頭對沈煙說,“你如果不想離開就在這兒守一會兒,我去找周醫生問問他的傷勢。”
“嗯。”沈煙咬唇回應,因為容斯夜在這的緣故,動作多少有些拘謹。
邵峰跟容斯夜打了個照麵,隨後出了病房,朝著周珩的辦公處走過去。
空氣中的氣氛突然變得很詭秘,下一秒,容斯夜的目光就朝著她看了過來,伴隨著他的目光的,還有一股沉重壓抑的氣息,他的語氣低沉的駭人,“你到底說了什麼,把他逼成這個樣子?”
“……”沈煙語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你知道他對於容家來說有多麼重要麼?”容斯夜淩厲的反問,咄咄逼人的氣勢隻增不減,“外界那麼多的人對容家、對他虎視眈眈的盯著,不顧一切的想要奪走他的命,從他手裏奪走容家,他雖然身處危險沼澤,卻每次都能全身而退,你卻幾句話就把他逼到了這種境地,沈煙,你的本事真是不容小覷啊。”
她低下頭,避開他淩厲的視線,“我沒有想過傷他……”
“沒有想過傷他?嗬,”聞言,他冷冷的笑,居高臨下的睥睨著她,“沒有想過傷他都能把他傷成這個樣子,沈小姐,如果你成心傷他,是不是直接就會要了他的命?”
“對不起……”她的臉色蒼白的近乎病態,唇、瓣都好似要幹枯,不再有水分。
“你不用和我說對不起。”容斯夜反唇相譏,“該說對不起的人你不說,現在和我道歉有什麼用?”
說完,男人收回了自己看向她的視線,沒再搭理她,連客套的話都沒多說一句。
說實話,他現在是真心不想看到這個女人。
邵峰從周珩那邊回來,恰逢其時的趕到,推門而入的時候碰巧聽到了容斯夜的那句諷刺的話,唇角忍不住抽了抽,反手關上病房的門,走過來,斥了一句,“你又哪根筋搭錯了,這事又不是她的錯。”
能怪誰呢,她跟容南城之間的恩怨情仇,早已經計算不清。
聽著邵峰明顯偏心的話,容斯夜冷漠的唇角微微勾了勾,“怎麼就不是她的錯了?要不是他,我哥怎麼會……”
話未說完,就被邵峰嚴厲的眼神給遏製。
於是,容斯夜沒有出口的話,就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他可以肆無忌憚的苛責沈煙,因為這件事的確是因她而起,但是邵峰既然都已經開了口為她說話,他如果還繼續不依不饒的話,那麼未免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你們在這守著,我出去透透氣。”默了默,容斯夜起身說道。
“去吧。”邵峰走過去,倒了杯水,遞給沈煙,淡淡的囑咐:“吃不下飯就多喝點水,不然你的身子吃不消。”
“謝謝。”沈煙接過水杯,真摯道謝。
容斯夜邁步,走向門口,打開門,臨出去之前還不忘了叮囑邵峰一句:“你好好在這看著點,別離開了,別留下某些讓人不放心的人自己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