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動別的心思……”沈煙迎視著他的目光,沒有躲避,盡量讓自己坦誠,不流露出心虛,“您也說了,反正今晚我在劫難逃,我先喝點酒,待會兒伺候起您來的時候,也能放開一些……”
自始至終,她說話的語氣都很平靜,聲音裏也沒有什麼波瀾起伏,抗拒的姿態已漸漸消退,隻剩下順從。
漲總又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許是覺得她說的話也不無道理,這才鬆了手,“也行,你喝吧,喝完就乖乖的,今晚讓我|爽了,日後我不會虧待你。”
他一離開,沈煙頓時感覺像是鬆了口氣般,整個人都像是被抽空,身上提不起一絲力氣。
緩了緩,這才感覺好了不少,她扶著沙發坐起來,目光瞥向茶幾。
沈煙緩緩伸出手,握住茶幾上的還剩半瓶酒的酒瓶。
握緊的那一瞬間,腦子裏忽然閃現過了許多畫麵,像是幻燈片一樣,一幕接著一幕。
她認得清眼前的處境,如果自己想要逃脫,就必須下重手,不能給自己留餘地,也不能給他留退路。
所以,她預想不到這一瓶下去的後果,他會昏迷,還是會死。
如果死了……
如果死了,她的後半生,或許會在監獄度過,也或許,會一命償一命。
想到這個可怕的後果,沈煙握緊酒瓶的力道又稍稍鬆開了些,一時間,思緒陷入深深的猶豫不決裏。
旁邊,張總不耐煩的催促道:“能不能快點?憋壞老子怎麼辦?”
說完,像是真的忍不住了,直接張開手,往她這邊撲了過來。
看到他陡然靠近的身影,沈煙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抬眼看過去,在對上他那張充滿欲|望的臉的時候,腦子完全陷入混亂裏,剛剛的猶豫也被摒棄在了理智之外,隻是為了自保,下意識的抬起了手,將酒瓶狠狠的砸向了他的頭。
“砰”的一聲,一道沉重的聲響過後,酒瓶碎裂,而張總的頭上,被砸出一道極深的傷口。
鮮紅的血,順著他通紅的臉滑落下來。
“啊——!”
下一秒,包廂內傳出男人充滿痛苦的尖銳叫聲,過高的分貝,震的她耳膜有些發痛。
張總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然後看向自己的手,在看到上麵殷|紅血液的時候,眼睛倏地瞪大,“操,流血了……”
未等她說話,他便又抬起頭朝著她這邊看了過來,眼底充滿憤恨,“賤|人,老子殺了你!”
然後,再度撲向她。
沈煙往後退一步,順手又摸過一個空瓶,下意識的砸出去。
可這一次角度沒有對好,沒砸在他的頭上,而是砸在了他的肩上。
空酒瓶子再度碎裂,甚至,有玻璃碎片紮入了他的皮肉裏。
男人身上的血液四處飛濺,濺到她身上一些,沈煙看著髒了的衣服,隻覺得胃裏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心。
張總癱倒在地上,不知道是因為累還是因為痛,沒有再罵,也沒有站起來。
她看著他倒在地上的身影,雙手禁不住有些顫抖,聲音同樣如此,“你逼我的……”
如果,他一開始沒有別的心思,她也不可能對他下這樣重的手。
就算拒絕這樁生意,她也能接受,畢竟這不是能強求的事情,可他不應該對她強來……
“沈……煙……”他躺在地上,聲音斷斷續續的,聽起來很是虛弱無力,“你……給老子……等,等著……”
話音剛落,身後,門口的方向,便傳來了“哢噠”一聲,應該,是有人來了。
終於來了第三個人,沈煙心裏懸著的那口氣也總算是咽了下去,沒有回頭看,被抽空了力氣的身子一軟,眼看著就要摔在地上。
她閉上眼睛,已經沒有力氣再去站穩。
可好幾秒鍾過去,預想中的疼痛,卻是遲遲沒有到來。
身體,好像是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帶著熟悉且令人悸動的氣息。
她緩緩睜開眼睛,看向抱住自己的人。
是容南城。
“好了,沒事了,沒事了……”他抱著她,一隻手攬在她的腰上,一隻手扶在她的後腦勺上,聲音很輕,輕的甚至都讓她有些懷疑眼前的這個男人到底是不是他。
他已經太久太久沒有對她這樣溫柔過了,他們每次爭吵的時候,他對她,除了暴戾,再也沒有第二種態度。
“別怕,我在這裏……”容南城繼續安慰著她,嗓音溫柔的不像話,顯然,他也被嚇的不輕。
沈煙側首,朝著沙發旁邊看了一眼,見張總仍然躺在地上沒有起來,頭部周圍暈染了大|片大|片的血跡,隻是人還睜著眼睛,看樣子,是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