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街道上充滿了風幹的血跡,就連兩排房屋上迸濺的到處都是。可想而知,這半個月裏麵到底有多少人慘死在這些人的手中,成了刀下亡魂。
一鳴一路上越走心底越氣,兩隻拳頭攥的緊緊的,青筋暴起。但是他卻不停的壓製著自己,時刻告訴自己是來救人的,不是來殺戮的。
但是他能忍住,可是楚英、韓信他們三人就按捺不住了。楚英大怒,巨吼一聲,血紅色的長刀出現在了手中。對著身後跟著的張燕頭就要力劈下去,這樣的人如果不殺他心中有愧。
這一瞬間,張燕頭嚇得魂不附體,眼孔急劇的收縮。暗道一聲完了,就閉上了眼睛。但是等了半天,也沒有感覺到冰冷的刀芒如體的感覺,這才悻悻的睜開了眼睛。卻發現刀芒真的沒有劈到自己的身上,依舊在上方閃爍,嚇得他一動都不敢動。
“老五,不要攔著我。像他這樣濫殺無辜的人,殺了都為替天行道!”楚英雙目通紅的大叫道,可惜他的手臂被一鳴握著,沒有辦法強行出手。
一鳴當然也想將這人一刀劈死以解心頭隻恨,甚至還想劈死那些動手的士兵。但是現在殺了他們又能有什麼用呢,醫治病人的工作隻是自己幾個人根本就沒有辦法忙過來。“老大,冷靜一點。咱們到這裏是來救人的,不是來殺人的!理智一點!”
“可是他們這些人簡直是禽獸不如,你們看,那可是活活的將肚子刨開呀。簡直是殘忍至極,難道他們都不是人生父母養的嘛!”楚英憤恨的大吼道。
一具孕婦的屍體倒在前方的血泊中,可是她的屍體卻是被人從肚子上刨開的,一個還沒有成人型的嬰兒從裏麵流了出來,血肉模糊,慘狀不堪入目,慘不忍睹。讓人後背發寒,心中的怒火不由自主的就直衝腦際。
“禽獸不如!”一鳴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右手依舊握著楚英的手臂。可是左手猛然甩出,直接將他身後戰戰赫赫的扇飛了出去。
“轟隆!”一件房屋直接被張燕頭的身體砸塌了一腳,煙塵翻滾瓦礫迸濺。
“老五你……”楚英和韓信全都愣了,阻止自己不要動手,到頭來卻是他動手了。
一鳴道:“竟然下這麼殘忍的手段,實在是不可饒恕。但是還不能殺他,不然鎮長可能不會按照咱們的意願來救治這裏的居民了。大局為重,老大你們先按捺住!”
“咳咳!”張燕頭從廢墟中爬了起來,嘴角都是血液,牙齒掉了好幾顆,左腮幫子已經腫了起來。
看著一鳴的目光也充滿了陰冷的憤恨,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見了。顫顫巍巍的從廢墟中走了出來,噗通一聲跪倒在了一鳴幾人的身前,道:“謝大人不殺之恩!謝大人不殺之恩!”
楚英這才稍稍出了一口氣,收了血紅長刀。不耐煩的道:“好了,起來吧!”
一鳴看了看他,也沒有在說什麼,接著向前走去。他們轉身的瞬間卻沒有看到張燕頭低頭的眼神充滿了憤怒和陰冷。
這條街上沒有走出幾步,就能看到一個慘死的人,倒在血泊中。看著他們死了也沒有閉上的眼睛,真是死不瞑目呀。
官府本來就是應該幫助天下百姓、守護人民的存在。都言父母官父母官,可是這裏的鎮長哪裏有一點父母官的意思,哪裏將這裏的居民當做自己的子女一般愛護了。得了瘟疫,不思量該怎麼醫治他們,卻要殘忍的屠殺。這樣的官員要他何用?這樣的人要他何用?這樣的生靈要他何用?
虎毒不食子,天底下哪有父母這樣殘害自己子女的。
“不對,這裏麵有人!”突然一鳴臉色一怔,道。他感覺到旁邊的房屋裏麵還有生還的人。
幾人破門而入隻看到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婦人,衣服破破爛爛,還有些血跡,而她懷裏還摟著一個五六歲大的小孩子。臉上依稀還掛著淚痕,看到幾人破門而入著實嚇了一跳。
“你們……”一鳴看著瑟瑟發抖,緊緊的蜷縮在房間的一角。而她懷裏的小女孩兒臉上髒兮兮的,驚恐的看著來人,嚇得小手緊緊的攥著自己娘親的衣服。
“大人,求求你們放過我們吧。我們真的沒有得病真的沒有呀!”婦人看到一鳴他們身後的張燕頭,眼孔一緊,當場就把自己的女兒放到了自己身後,驚恐的大叫道。
饒是一鳴心比鐵堅,看到這一幕,他的雙眼都忍不住的濕潤了,有眼淚在眼眶裏麵打轉。醫者父母心,這話不隻是說說,也許其他醫生是黑心腸。但是一鳴在藍月燃的教導下一直把那些生病的人當做是自己的親人一樣。
再說了,就算他不是醫生,現在看到人們的慘狀也不禁心底不忍。他想要伸手,可是看到兩女緊縮的身子,又停在了原地,近乎哽咽的道:“你們放心,我們不是來殺你們的,我是醫生,特地來這裏給你們治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