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薛瘸子微微一怔,歪著身子不可思議地看向王德元。
名貴藥材很多商人不能做的原因是貨源難找且不穩定,尤其是上好貨,獲得就得靠強大的人脈。還有一點就是要用時間熬出信用,作為高價東西,客戶不可能隨便拿銀子去嚐試真假,就看店鋪信用。
“您還別說,我還真看上了。”王德元說話毫不遮掩。
“這潭水深著呢!”馮東家說的有點意味深長,好像潭水裏淹死的水手他心裏有數。看著高傲的年輕人,倒擔心他不去嚐試,那樣就少了一次落井下石的機會。
既然不是來買人參的,馮東家摘下和善的麵具,瀟瀟遙遙給茶碗添滿開水,“嗞嗞”一聲喝下一口,舒服的呼出一口熱氣,高傲地問:“請問二位是做什麼買賣的?”
“太原城的藥商。”薛瘸子想套近乎,就算普通藥材和人參不是親兄弟也算是表兄弟。
結果卻大相徑庭,馮東家仰天“哈哈”燦爛的一笑,驕傲的像隻大公雞,恨不得站在牆頭大叫幾聲。原因是普通藥材就像石頭,隻是用來修房子的,而名貴藥材好比玉石,是享受生活的,根本不是一個檔次。名貴藥材的客戶大多是那些達官貴人和富賈,所謂近朱者赤,自己多少沾了一些高貴氣息。因此根本看不起一般的商人。
王德元輕蔑地一笑,牢牢記住馮東家的醜惡嘴臉,說:“不管潭水有多深,我試定了!”
說完拉一把薛瘸子,在馮東家的譏笑聲裏走出店鋪。
薛瘸子再無心思買藥,跟著王德元走出市場,說:“王大掌櫃真的要做人參生意。”
“隻要有市場,沒有不能做的,至於成不成,隻能看個人的能力。”這是王德元遵循的原則。
“前段時間我去過一趟京師,有位關係好的商家,也很看好人參生意。說朝廷正在組織去朝鮮的商團。他一人也不敢做,邀請我參加被我拒絕了。”薛瘸子很看好王德元,既然能吸引王德元,說明生意油水不少。
王德元一臉驚喜,一把抓住薛瘸子的胳膊,說:“薛東家快去聯係,咱們一起做如何?”
和王德元合夥做生意是薛瘸子的夢想,也跟著激動起來,說:“好,我明天專程去趟京師,和他商議。”
“這件事就靠您了。”王德元好像拜托一件很重要的任務。
看著王德元堅定的眼神,薛瘸子還是有些猶豫,從朝鮮進貨需要很大一筆資金,一旦出現閃失,那損失就能用慘重來形容了。火熱的心一下涼了下來,說:“風險太大啊,咱以前沒做過人參,經驗欠缺。一旦去朝鮮進貨,數目不能小,我還是有些害怕啊!”
王德元看到薛瘸子扯後腿,那樣加入商團去朝鮮就成為泡影,有些急了,說:“別怕,你少投點,我投十萬兩。過去看情況,萬一沒有利潤咱空手回來,權當去旅行了。你看咋樣?”
“你投十萬兩啊!”對一個陌生行業一下投十萬兩,是不是瘋了。薛瘸子瞪著眼珠子,驚訝得說不出話來。隔了好半晌,緩過神來說:“你說的沒錯,權當去旅行。我保證聯係好。”
一想到賺錢,二人興奮得像個孩子。時間也不早了,王德元再三叮囑後,才分開。
要涉及另一個領域,況且數額不小,至少應該給謝紀光打聲招呼。雖說謝紀光對自己的決策一直抱有支持的態度,事先商量一下是一種尊重。
走向謝紀光家的路上,王德元經過一家川菜館,濃濃的飯菜香味激起了他的食欲。吃完飯再去也好,免得在飯點去了麻煩主家。
王德元進到飯店,要了兩個菜。傍晚時分,店裏的光線已經不似中午那般強烈,顯得昏暗陰沉。
不多時飯菜上桌,王德元吃一口魚香如絲,口感不錯,口味純正,接著甩開腮幫子吃起來。
沒等王德元吃幾口,兩位中年人男子信步進店坐在離王德元隔壁的桌上。也是先點好吃的,開始暢談起來。
“方東家,這次您親自去嗎?”含著煙鬥的中年男子問。
一聽姓方,王德元驚覺地朝二人看了一眼。每次聽到有人姓方他就有同樣的反應,總希望能得到救助過自己的方公子的一點消息。
“這次去朝鮮的商家很多,交易量也很大。其他人去我不放心。”方東家有些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