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金星終於發言了,“陛下,玉蟬之言正是我要說的。如今上上之計就是早早撤出北京城。不要再堅守了,如再堅守則北京就會變成一座死城了!”
李自成狠狠瞪了一下牛金星心道,“剛才你不發言,這時候你充什麼大尾巴狼?朕難道不知道當中厲害嗎?”
李自成於朝堂之上思罷良久,歎了一口氣道,“也罷,請列位臣公回府打理好各自財物,準備撤離。”說罷下得朝來。
他對隨從的太監吩咐道,“朕此番撤離,要將這後宮的三宮六院一同帶走。包括你們這些太監也一同撤離。”隨從太監接旨飛快去安排後宮娘娘們撤離之事。
這李自成也是糊塗至極!逃命不忘帶著女人,還不是一個女人,包括宮女太監近萬人的龐大人群。每個人帶一個包袱,那得多少車輛來載?再加上眾大臣、武將們的家小。這逃跑的隊伍中家眷的數量居然遠遠超過了士兵的數量。
軍中的高級將領及有識之士見狀紛紛來找李自成。李大亮首先進言道,“陛下,如今這北京周邊一帶已經盡被清兵占領。我們這是逃命,帶著如此多的細軟財物、家眷女人,一旦清兵圍追堵截,我大軍休矣!”
李自成聞聽怒道,“朕不就是帶了幾個女人同行嗎?有什麼大驚小怪?”牛金星苦著臉道,“如隻陛下一人所帶家眷倒也罷了,可是那些大臣與武將們的財產與家小加起來就太過龐大了。陛下如不先行做出表率,勢必難以勸服他們。”
眾人皆附和牛金星之言。李自成很不高興地思索良久才言道,“那好吧,就依諸位之言。朕離京隻帶陳圓圓一人即可,其它的嬪妃皆不帶了。”
玉蟬一聽急了,“陛下,帶誰都可以,絕不能帶陳圓圓在身側。此番吳三桂引清軍入關,致我方慘敗之窘境皆因陛下寵幸陳圓圓而起,如若陛下帶著陳圓圓恐要引起士兵們的憤怒而導致嘩變的惡果。”
“你也太危言聳聽了吧?陳圓圓無論是誰的女人,她也就是一個女人。何必將這戰敗之過推給一個嬌美的女子呢?”
玉蟬臉一紅,李自成這句話倒是說對了。戰爭的勝與敗怎麼能歸罪於一個女人呢?可是吳三桂引清兵入關確實是因陳圓圓而起這一點是推不掉的。玉蟬又言道,“陛下,理是那個理,可是下邊的士兵可不管那麼多。陛下忘記前朝楊貴妃的教訓不成?”
玉蟬一句話點醒了夢中人,不是李自成,是諸大臣們。他們一聽害怕了。紛紛嚷道,“殺了陳圓圓,我們逃跑也要給吳三桂留一下具屍體,不能便宜了吳三桂這個王八蛋。”
李自成欲哭無淚!他心裏在流淚!他悲苦地看著台下的臣公們心道,“朕下輩子再也不領頭兒造反了。本想造反成功,可以日日抱得美人睡。沒曾想隻抱得幾天便又要嘯居山林,落草為寇。”
沮喪地回到後宮來見圓圓。在他的心中寧舍三頓飯也不舍陳圓圓的!他一進屋兒,機靈的圓圓通過察顏觀色便知李自成心中有事,而且一定是女人之事!因為自他進京當了皇帝,似乎能引起他情緒變化的也隻有女人了!
圓圓輕搖蓮步端來香茗嬌滴滴地問道,“陛下如此憂鬱,是為情所困乎?”李自成堂堂一個農民領袖突然抱著圓圓的細腰嚎啕大哭起來。圓圓假意溫柔地安慰道,“陛下為當世之大英雄,有什麼坎兒過不去呢?”
李自成抹抹眼淚,冷哼一聲道,“知道男人為什麼向往做‘英雄’嗎?因為男人隻有成了‘精英’,身邊的女人才會多,女人多了自然‘英雄’。”
圓圓倒被李自成這一番怪論弄懵了!她不知道堂堂大順皇帝怎麼說出如此不著調兒的流氓之語?忙摸摸他的額頭問道,“陛下,出了什麼事了?”
“太醫,快傳太醫。”圓圓聽著李自成的話開始害怕了,她懷疑李自成可能精神有點失常,忙擺脫李自成的雙手跑到外邊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