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蘭草原的天像嬰兒的臉。上午還是陽光燦爛,剛吃過午飯便狂風驟起,天昏地暗!錦天命令將戰馬全部集中在一起,形成一道馬牆用來避風。
“王爺,已經過了半個時辰。去追趕的士兵還沒有回來,我看他們必是一起逃了!”藍玉廣將軍開始焦慮!
“本王也在擔心,擔心他們返不回來。”錦天一屁股坐到草地上抬起頭望著漫天的黃沙言道。
“那你還放他們去追?你這不是作繭自縛是什麼?”藍玉廣氣惱地指責。
“《練兵實紀》上戚將軍說‘欲取勝先取兵心,欲取兵心必要先予己心’,此次追擊逃兵是個絕佳的機會,本王就想驗證這句話是否具有實效?”錦天說道。
“為了一本破兵書,你卻要用一千兵馬來換,我看是你的腦袋被馬給踢了。”藍玉廣更加氣憤。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這一千人能夠將逃兵順利追回,那麼這一千兵馬才是我軍中真正的精兵!因為他們遇戰敢於主動出擊,敢去主動拚命!”
正說間,遠處馬嘶人沸!一團黑塵急射而來。錦天站起身手搭涼棚張望,嘴角露出勝利的微笑。
“郡王爺,我等將逃兵全部追回,請您發落。”幾十匹戰馬的馬背上馱著幾十名五花大綁的逃兵,他們被押至錦天的近前。
藍玉廣樂得一蹦高兒,“我的王爺,你又羸了!”
“本王宣布第一道獎賞令:今日追趕逃兵的一千人,人人晉升為牛錄。諸軍上馬,我們回營。”說罷率先跨上戰馬欲走。
“王爺,這些逃兵怎麼辦?”眾軍士問道。
“馬匹留給他們,他們想逃就讓他們逃吧。”錦天立於馬上威嚴地說道。
此話一出,眾人皆愣在當場。忽然一名被鬆了綁的逃兵跨上戰馬大聲吼道,“錦王爺大仁大義,我願誓死追隨錦王爺。如若再逃,天理難容!”
“誓死追隨王爺,誓死效命大清!”呼喝之聲震天動地!‘嬰兒’的臉似乎也被眼前這情景震憾了,風停了,雲散了!陽光重新照射在眾人剛毅而堅定的臉上!
北京城,慈寧宮。夜近戍時,忙碌了一天朝政的多爾袞拖著疲憊的身軀一步步向慈寧宮來而。
近來到慈寧宮的次數越來越少,倒不是因為身體的原因。他覺得雖然莊妃已經下嫁於自己,可是她的眼神中總是閃爍著一些讓人捉摸不透的東西。
這個女人雖然已經三十多歲,但他的心中對她依然眷顧如常。他的府中放著十位年輕貌美的福晉,他極少回到府中與福晉們同寢。
累了、倦了、煩了。他都喜歡躺在這個女人的身旁,躺在這個女人的床上他覺得踏實、安穩!
他知道自己站在高高的朝堂之上,是個人人敬畏的攝政王。別人把他當成了大清國的頂梁柱、大清國的太陽。別人卻不知道,自己同樣是個人,一個普通的男人!甚至是個怯懦的男人!
每當夜深人靜時,他心中常有害怕的感覺。甚至一個人走夜路、一個人睡覺他都不敢!他一生嗜血成性、殺人太多!
閉上眼,那血淋淋的屠殺場麵、那些有頭的、無頭的死鬼們便來到他的眼前驚嚇於他!隻有莊妃,隻有這個女人才能讓他有安全感。
在多爾袞的內心裏,莊妃不但是一個女人,她同時也是一個內心相當強大的女人!每當深夜自己被夢中的惡鬼驚醒時,莊妃都會不屑地說道,“小鬼兒怕什麼?這世上即便是真有吃人的鬼,那他們也得怕我。因為我才是真正的天之女!”
每當朝政裏遇到棘手的事情與莊妃商量,她總能夠輕描淡寫地將這些紛繁的國事化於無形之間。她是一個天才的女人、偉大的女人!自己無論在生活中還是國事中都離不開她。
可是令多爾袞沮喪的是:自己越離不開她,而她越對自己若即若離。自己永遠也抓不住她的脈膊兒。
還有就是一天天長大的小福臨越來越和自己做對。好幾次來慈寧宮被福臨撞見,小家夥兒一看他到來,先於自己爬上莊妃的床賴著不走,弄得自己好不狼狽!
一氣之下,自己盡量不來這慈寧宮內安睡。免得受這娘兒倆的白眼。為了不被惡夢所驚嚇,他命人為乾清宮製作了一張三人同睡的大床。
每晚他讓兩名宮女睡在他的身側,一個人握著他的一隻手,整晚不得鬆開!今晚之所以來到慈寧宮,是因為白天早朝時碰到了一件棘手事兒要與莊妃商量。
邊走邊東想西想,不覺已行至慈寧宮的大門前。蘇麻已立於宮門口迎接他,看著蘇麻愈漸成熟與端莊的秀體,多爾袞不覺狠狠咽了一口唾沫!
幾年前自己助福臨登基有功,那一夜莊妃一時興起,讓他嚐到了蘇麻那‘國色天香’的玉體。
就隻那一次,以後多爾袞再若要求蘇麻服侍他,莊妃都會像打翻了醋壇的潑婦般將他狠罵狠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