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監吳良輔是明朝遺留下來的老太監,說他老也不算老,此時不過四十幾歲。
他在宮中的年月卻已有三十年了。在這三十年的時光裏他不知與多少宮女、秀女們對過食兒。如今終於讓他‘對’上了佟妃這樣的大魚,他能不盡忠盡責地替佟妃母子的榮辱考慮?
佟妃理了理蓬亂的秀發問,“為什麼偏偏是錦天而不是別人呢?”
“嘿嘿,這點你就不如老奴有經驗了。不是看錦親王,而看莊後。老奴是看透了,隻要莊後活著一天,這大清的江山她至少當一半兒的家。而老奴通過多年觀察,在莊後的心裏,最信任的外臣便是錦天。上次的阿濟格北京城兵變不正說明了這一點嗎?”吳良輔說道。
佟妃搖搖頭道,“此一時彼一時,當年莊後無將無兵可用,故而宣錦天進京護駕。如今的大清朝四海歸一,可用的能臣不隻錦天一個了。他被外放到邊遠的兩廣,不是正說明莊後將他當成了一顆棄子嗎?”
“哈……棄子?寶貝兒你大錯特錯了!他到兩廣那不是棄子,那是奔著吳三桂及三藩去的。你以為大清國如今真的四海歸一了嗎?在莊後和福臨的心裏,三藩已經成了他們母子的心腹大患。此番錦天去兩廣,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肯定是莊後與福臨商量好的一個局。去廣東是明裏降暗裏卻手握兩廣重兵。”吳良輔滿懷自信的言道。
“如果真如你所說,那這個局布的也太過冒險了。錦天與吳三桂可是至親,錦天的義父祖大壽那可是吳三桂的親舅舅。將來真的要打起來,錦天難保會真正和吳三桂為敵。”佟妃仍然不同意吳良輔的想法兒。
“哎,你呀比起莊後,簡直就不是一個級別。你隻是一個小女人罷了,在識人、用人、信人上你比莊後差得太遠。”吳良輔膽子有點大了,開始指責佟妃。
佟妃氣得一腳將他從床上踹到了地上“大膽的奴才,給你臉你還登鼻子了不成?居然看不起本宮。皇上看不上我也就罷了,你一個奴才也看不起我?”
吳良輔從地上爬起來,揉揉屁股,才知道自己剛才確實有些得意忘形了,忙又鑽進被子將佟妃摟在懷中道,“別生氣寶貝兒,我哪是看不起你?老奴這些年看透了宮裏宮外的一切,你就信我一回,我們得想辦法與錦王爺搭上關係。他將來可是玄燁能否登基的關鍵人物兒。”
佟妃從床上先起了身,她邊穿著內衣邊光著腳從床上下來。吳良輔見她起了身,也跟隨著坐了起來,準備下床。畢竟是大白天,老在床上呆著萬一被下人發現總是不好。
穿好衣服坐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壺裏的涼茶送進嘴裏,剛入口一下子將水噴到地上道,“我的主子,你的日子真是今非昔比。這都是去年的貢茶了,怎麼你的宮裏還在喝呀?”
佟妃已經坐到梳妝鏡前,慢慢地用手中的象牙梳梳理著自己的秀發。邊梳邊歎氣,“內務府那幫奴才狗眼看人,好茶全給慈寧宮和乾清宮裏的主子們留著呢。我一個失寵的人兒,怎麼可能享受到今年的新茶?”
“唉,你的日子過得真是艱苦。這宮裏除了冷漠就是勢力,您呀好好長點兒心,必須將玄燁推上皇太子的寶座。否則主子您在這宮裏將來的日子可怎麼過喲!”吳良輔哀歎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