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言馨在沈姨的陪伴下,兩人回了臥室。
沈姨將裴言馨安置在了床邊,她熟練的從床頭櫃裏取出急救箱,然後小心翼翼的捧著裴言馨的手。
“言馨小姐,自打你進了裴家,沈姨看著你長大,每次你和雯雯小姐在一起,不是這兒傷了,就是那兒破了。”沈姨無奈的歎了口氣,用酒精棉給裴言馨的掌心消毒:“其實你也沒有必要和老爺他們強,胳膊哪裏擰的過大腿啊!”
裴言馨沒有說話,她垂著眸子,心不在焉的盯著沈姨的動作。
酒精棉劃過傷口的灼熱遠遠抵不過她心口的痛,裴爸爸和許媽媽從來都沒有這麼冤枉過她。
就連裴許彥也不分青紅皂白的相信裴許雯。
是啊,他們是血脈相連的一家人,而她隻不過是被裴家飼養的寵物。
“沈姨,我自己來。”裴言馨的左手略微有些顫抖,右手從沈姨的手裏奪了回來。
沈姨壓住了裴言馨的動作:“你又不是左撇子,不方便。”
“沒事。”裴言馨猛地往後一縮,整個人蜷在了床上。
沈姨有些尷尬的看著空落落的掌心,她擔憂的守在一側:“言馨小姐。”
“對不起,沈姨,我想一個人呆著,你能……”裴言馨聽著身旁微弱的呼吸聲,隻覺得渾身每一個感官都像是生病似的難過,她抬頭瞥向了沈姨,漆黑的瞳孔周圍全是豆粒大的水珠。
沈姨一見淚盈盈的裴言馨,她是第一次看到言馨小姐哭,慌亂的將手中的酒精棉丟到了紙簍裏。
“如果有需要就喊沈姨,我就在外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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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姨從裴言馨的房間裏走出來,言馨小姐的房間就在廚房右側的第一個小房間,這個房間原來是用作倉庫的。
雖然大家都知道裴家人喜歡做慈善,裴嶧山明麵上也是個笑臉相迎的大好人。
其實在裴家久了,便知道言馨小姐的處境有多麼的困難。
若說沒有雯雯小姐,說不準言馨小姐還真是萬人羨慕的幸運兒呢?
沈姨摩挲著雙手,規規矩矩的站在房門外,她一聽見樓梯口傳來的腳步聲,猛地抬頭。
裴許彥眉頭緊鎖,他雙手背在身後,頭稍稍一揚。
沈姨本想鞠躬問好。
“不必了,她一個人在裏麵。”裴許彥的語氣聽上去似乎有一點點的關心,但還是夾雜著許多的嚴厲。
沈姨咬著唇,裴許彥是這個家裏唯一將就公正的先生,她又心疼言馨小姐:“先生,剛剛言馨小姐並沒有要打雯雯小姐,反而是雯雯小姐打了言馨小姐三棍子。沈姨並不是個多說口舌的人,實在是言馨小姐太委屈了。”
裴許彥雙眸一沉,他看到裴言馨走的時候,雙腿一瘸一拐,胳膊上的紅印也十分顯眼。
並不是裴言馨身嬌體嫩,而是打她的人過於憎恨。
“我知道。”裴許彥輕飄飄的說著,他又看了眼緊閉的房門:“沈姨,你不用守著了,去把客廳收拾下。還有明天早上煮銀耳蓮子羹,就說是言馨的意思。”
“是。”沈姨點了點頭,雙手放在小腹上,九十度彎腰。
銀耳蓮子羹是雯雯小姐最愛吃的東西,老爺似乎也上口……裴先生這是要做和事佬,但雯雯小姐也得領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