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市近年來發生多起凶殺事件,被害有兩女一男。平均年齡在26歲。
被害者們先是被少量投放在飯菜或者酒杯裏的安眠藥迷暈後又被凶手掐住脖子窒息而死。從作案手法來看,行凶者技巧鎮定嫻熟,投放安眠藥從未被遇害者們發覺。既能控製好安眠藥的數量,不至於多到讓遇害者進入深睡眠,也不至於少到不起作用。
用量恰到好處。手法恰到好處。作案的心裏狀態都是恰到好處。
這是老尤的評價,凶手是一定要讓遇害者感受到窒息而死的痛苦,在不斷掙紮中奄奄一息。可見應該策劃已久,再從被害者遇害時的掙紮和反抗來看,屍體上隻留下了較少的打鬥痕跡,行凶者和被害者應該似乎是老相識,被害者對行凶者沒有絲毫防備,甚至事故現場有擺放整齊的餐具或者是對飲過的酒杯,推測案發時兩者相談甚歡,把酒言情。
話又說回來,幾年來警方已經將案情分析的細致入微,但還是破不了案,幾起案件變成了懸案,確切說,人人都認為是靈異事件。因為找不到凶手。現場有凶器、有指紋、有凶手離開作案現場的監控錄像,有一段監控錄像中凶手在離開遇害人長期住的賓館時,衝著監控鏡頭微微一笑。
那麼該有的一切都有了,甚至連目擊證人都有,但,凶手還是找不到。有人認為,他似乎不是人,至少不是活人。
但也不是鬼。這是警探老尤認為的。
老尤是堅決的唯物主義者,堅定地相信世界上絕對沒有鬼一說,但,現在栽他手裏的這個案子,真是讓他白了頭。T市的人口網絡係統裏沒有這個人,不論是常住人口還是近十年內的流動人口記錄,都絲毫沒有這個人的信息,此時,我們先叫著為殺人凶手是“無名”。
且不說三四年間被殺害的幾個人引起了T市民眾間多大的恐慌,但對顧天喬可是麻煩不斷。
不僅僅是麻煩,他的生活完全變成了一團糟,用他的話來說,糟糕得就像一腳踩在糞堆裏,一掙紮又掉進臭水溝一樣。
自己身邊的人一個個離奇死亡,環環相扣,顧天喬當然是嫌疑最大。他先是被通緝了小半年,之後在警局裏又是看管又是審訊,折騰的都沒有回家過年。然後又被當活化石——準確的說被當做有異能的外星人,在T市科學研究院關了一年。
顧天喬父母當然是不願意相信自己寶貝兒子是殺人犯,可是各項證據都直指顧天喬,讓兩位老人突然一夜之間的白了頭,整天門都不敢出,生怕被人認出自己的兒子是殺人犯而戳斷了脊梁骨。
前前後後兩年的時間,顧天喬從醫療軟件運營開發企業的主管變成了過街人人喊打的臭老鼠——比變成老鼠還讓他悲憤,他覺得自己快被別人當成怪物了。可以隔空殺人的怪物。
當然。人肯定不是他殺的。
這個世界上沒有神仙和妖怪,也就沒有能夠隔空殺人的巫術。
首先指紋不對應,甚至連一絲相似之處都沒有。其次他居住地距案發現場很遠,也就是說,如果他想殺人,他必須有一架私人飛機才可以保證午夜殺人後能馬上趕回兩千多公裏外的T市,在早晨六點出現在菜市場買魚,還能神采奕奕地和商販砍價到唾沫橫飛。當然,這種可能不是沒有,但顧天喬沒有任何出省記錄,況且小區的監控錄像裏他揉著鼻孔穿著藍色塑料拖鞋倒垃圾也能為他證明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