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宋雯屏(2 / 2)

靳虹蘭眼裏的淚水不值錢的、無止盡的往外冒。聲音已經喊得嘶啞。

“宋雯屏,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虧我一直帶你那麼好,把你當最好的朋友,你就這麼對我嗎?”

“你把我當朋友嘛?當人嗎?我是你的垃圾桶吧,委屈、憤怒、失落、惡毒的東西都往裏麵倒,你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沒有。你有征求過我的意見嗎?沒有。”

我從來不相信什麼友情,什麼閨蜜之情,什麼要好的能穿一條褲子。都是狗屁!有些話是不能告訴別人的,認識世界上最不可信的動物,冷酷無情、貪婪無度、蛇蠍心腸的,不都是人嗎?不要指望你的委屈說出來她會懂。懂了又能怎樣?能替你分擔什麼?你又怎會知道她是不是在背後幸災樂禍呢。恐怕你越是信任她,她就越是在你背後捅刀子的家夥。

“做錯的事是他們,不是我啊。你放了我吧,求你了,求你了——”

“放了你,我一年來用心良苦的為的什麼?委曲求全接近你為的又是什麼?你讓我放了你,可能嗎?當初房陵的父親,你的父親為什麼不放了我呢?是我做錯了什麼嗎?我父母做錯了什麼!有錯嗎?有錯嗎?為什麼你們要這樣對我們呢!我們天生命賤嗎!就要被你們踐踏嗎!你有好生世、好家境,你從來都不會體會我們——來自底層人的辛酸,說了你也不懂!你永遠一副施舍的表情,讓我惡心透了。跟你說都是廢話!”

我想我一定是壓抑太久了,才會把這麼多年來的隱忍宣泄出來。淚水混合濺到我臉上的血水一同流下,一定很猙獰,像是流的血淚。我猜想,在父親背井離鄉乞求正義失敗時,在父親毒啞母親的時,在父親屈辱中含辛茹苦撫養我長大時,他一定不甘願地流著鮮紅的淚。

“當時撕裂我下身的痛,我沒感受到,但是,因為你們父親的所作所為,已經撕裂了我的家庭、我的整個人生,那種無形的痛是一直緊緊捏在我心上的手,厚重粗糙的手,疼痛感讓我已經麻木。所以我想也該讓你嚐嚐。我要讓你們血債血償。”

在孫芹的觀看下,我完美的表演。用夾子拔掉靳虹蘭的舌頭,這樣她就不會大叫,不會有人無情地打斷我們。

你不知道,原來人的麵部沒有舌頭的支撐,臉頰就像帶磁的吸鐵,被深深吸進口腔裏。靳虹蘭一直贏以為豪的精致麵容就這樣被我破壞了。從前不加修飾就熨貼自然的眉毛,襯托睫毛彎彎的橫波目,果然是楚楚動人。可惜現在組合在一起,再配上剪開又縫過的猙獰的嘴,就是個醜八怪!對,醜八怪!

拿精致的小刀割下靳虹蘭的耳朵,僅僅是我想看看鮮血潺潺流出的景象。熟悉的鐵鏽味,把我帶回了十二歲那年寂靜可怕的夜晚,母親身上的汗味、人味渾濁不清。

不愧是姐妹。孫芹像我一樣堅強,沒有在鮮血淋淋中嘔吐,剛開始驚恐和無助在我鎮定的情緒中得到安撫,她也變得無比安靜。甚至默契的幫我遞過夾子和小刀。

“殺人要償命的。”

大十分鍾而已,說話的感覺就是成穩許多。像我一樣。從未謀麵的姐姐啊,我該如何親近你?

“我會死的。”

“仇怎麼報?”

“有你。”

“你相信我會幫你?”

“我們流著同樣的血。”

“你甘心嗎?”

“沒有什麼不甘心的,十二歲那年,宋雯屏就死了,現在活著的是報仇的工具而已。我沒有什麼牽掛,也沒有留戀我的,所以生和死都是一樣。這幾年我好累,就這樣,讓我好好休息吧。”

“如果死能讓你解脫,我就不挽留了。接下來,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