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開始嚴熱,迎來了柳絮紛飛的初夏。桃花林一夜間花落滿地,枝椏上冒出了青色的小果子。
寄給紅師父的信,如同石沉大海,沒有得到任何回複。也許是忙得脫不開身,他們自我安慰著,不敢往壞處想。
月關初的箭傷基本上愈合了,他逐漸融入雅舍的生活。言和他性情相投,兩人已成為鐵杆書友。而他似乎也習慣了這邊的生活節奏,開始給遠在白城的月關白寫信,並著手聯係不見蹤影的母親楚氏。
月關初說話溫潤如玉,彬彬有禮,偶爾流露出讓人想保護的氣質,加上其不錯的外形,很快就在簡夫人的宣傳下,在桃縣年輕人圈子裏有了人氣。雅舍四男一女,黑夜最受歡迎。白夜和言不愛出門;靈兒嫌其他人老盯著她看很煩,有次在外把跟著她的少年揍了一頓,那潑辣的性子讓不少人望而卻步;洛笑眯眯地對任何人都一副溫柔的模樣,自然比不上黑夜的冷漠和稚氣糅合在一起的吸引力。月關初來了之後,洛和黑夜的粉絲部分都迷上了這個新來的少年。
這幾日,他常出去走動,似乎是計劃從雅舍搬出去,準備著手經營自己的店鋪。月關白給他留下的銀票,足夠他衣食無憂生活十幾年。他熟絡地敲著算盤,盤算起以後的生意計劃。
看著這個恢複活力的少爺,宛如換了個人,靈兒很高興,看樣子這人是已經對自己沒感覺了,說不定當初也隻是一時興起。畢竟從離開白城後,月關初就沒正眼看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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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桃縣極其熱鬧,人們茶餘飯後多了個聊天話題。
有人自遠方來,攜一身森林氣息。
他穿的是尋常的粗布衣衫,短袖長褲,長相普通,在額頭係了根黑色布帶,短短的頭發,隻有半寸長,像蘆草一樣硬硬的。他渾身散發的野性,全在於挨著他行走的動物們。
他身後走著一頭深灰色的大象,勾起長長的鼻子不時蹭他,大大的蒲扇耳中間蹲了隻萌萌的棕白色倉鼠,肥嘟嘟的臉頰鼓起,正用一對黑漆漆的圓眼睛看著周圍打探它的人們。在他左側的是一隻昂首闊步的老虎,黑黃斑紋,毛色閃閃發光,時不時張嘴打哈氣,露出兩對鋒利的獠牙,老虎後麵走著黑馬,斑點狗。一隻長臂猴探頭探腦地走在他前麵,像個來視察的縣官。他懷裏還抱著隻白色藍眼的貓咪,時不時低頭像同它說些什麼。
桃縣的人見他這奇特的組合匆匆讓道,相互議論紛紛。他們哪裏見過這麼多動物一起出現,奉一人為主。
“這裏是不是有間叫雅舍的旅館?”他把貓咪放到老虎身上,筆直地走向街道一側正在看他的一位婦人,露出微笑,問道。
這人的聲音悠揚輕快,像吹過森林的一陣風。婦人聽到一愣,這遠方來的青年聲音真好聽啊,她忙給他指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