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樹林裏,隻有安心一人陪在他的身邊,因為隱賢村裏上講武堂的,隻有他倆人。
“講武堂三天後要舉辦一場射箭比賽,你練得怎麼樣了?”南宮鈺正低著頭尋找草藥,一旁的安心忽然問道。
他微微一愣,臉色略顯尷尬,顯然是將這事早拋到九霄雲外去了。他撓頭晃腦,道:“我練了,不過也就那樣。”
“什麼叫也就那樣?我看你是根本沒把這事放在心上。這一次你若是再拿不到好名次,那些人一定又要嘲諷你了。”安心說著,竟有種義憤填膺之感,明明往日裏遭受白眼的人都是南宮鈺,可是她都是感同身受一般,仿佛這一切都是發生在她的身上的。
她口中的“那些人”指的便是講武堂的一些弟子,那些弟子以一個叫“卞聰”的為首,時常便會嘲笑南宮鈺。
南宮鈺平日裏大大咧咧,玩世不恭,對此事不甚放在心上,可是安心卻記掛的緊,總覺得受了莫大的屈辱。
“他們若是喜歡嘲諷,那便讓他們嘲諷好了,我南宮鈺會在乎這些嗎?”南宮鈺不屑道。
“你……”安心竟說不出一句話來反駁他,隻得對著他幹瞪著眼。
“好了,我找完草藥了,天色不早了,咱們該回去了。”南宮鈺忙活了一陣,向著林子外麵走去。
走了一會兒,他一回首,卻發現安心還在那發著呆。
“天色不早了,你再這樣發呆,我就把你丟在這了,到時候山裏的豺狼虎豹就會出來,把你給吃了。”南宮鈺故意嚇她一嚇。
安心最是膽小了,聽他這樣一說,慌不迭的就跑了過來,緊緊拉著他的胳膊,嗔道:“南宮哥哥最壞了。”
“走,咱們回去。”
白日裏在講武堂因為成績被老師李思責罵的事情似乎根本沒有影響到南宮鈺的心情,相反,他此刻心情大好,竟還在山野之間,唱起了山歌:
“我家的妹子嫩如水呦,我家的妹子最美呦……”
這山歌唱出來,聽得安心是開懷大笑。
隱賢村地處關南鎮山北,位置比較偏僻,正是因為這裏隱蔽,隻有一道石橋與外麵相連,否則也不會叫隱賢村了。
相傳數百年前,幾位名家大儒在此隱居,經曆了百年的變遷,這才形成了今天的隱賢村。
剛進了村口,村子裏的二狗子帶著幾個人跑了過來,一邊向這邊跑著,一邊叫罵道:“南宮你今日文試成績是不是又是最末哈?”
雖是嘲諷,但更多的是玩笑,南宮鈺聽得是一點也不生氣,道:“最末又怎樣?安心是第一呢,不還是叫我一聲南宮哥哥嗎?”
“哈哈哈哈……”二狗子他們幾人笑了起來。
二狗子本名王石,是南宮鈺自幼的好兄弟,感情十分親近,他雖然沒有去講武堂學習,但是他的父母也給他找了家私塾,學了些知識。
二狗子這外號是南宮鈺給他取的,不為什麼,就是單純覺得叫得順溜。
叫了七八年,王石倒是聽習慣了,也不去糾結了,就任由他叫這個名字。
安心看到南宮鈺和二狗子拿她尋開心,臉色一紅,低下頭來,嗔道:“你倆竟說些不知道羞恥的話!”
“哈哈哈……”兩人再次大笑了起來。
當天南宮鈺回到家裏,南宮汐一看到他便問他今日文試成績如何,南宮鈺想著死活是瞞不過去的,便如實告訴了母親。
這三年來南宮鈺在講武堂的成績一直都是如此,南宮汐仿佛都習慣了,當下聽他說出來,隻是輕輕歎了一聲。
南宮鈺有意轉移話題,順便哄母親高興,便將竹簍裏的草藥都拿了出來,道:“娘,這些都是可以治你頭風的草藥,雖然不能根治,但是起碼會有些效果,也好緩一緩你這疼痛。”
“鈺兒還是很孝順的。”南宮汐的心裏欣慰不已,笑了起來,之前的哀歎陰霾之情一掃而去。
從南宮鈺來到這世上的第一天,便隻有南宮汐一人照顧著他,因此南宮汐對這個兒子,看做是上天留給她最後的禮物,格外疼愛。本以為借著安心父親的麵子,讓南宮鈺進了講武堂,可以學些東西,可是誰料南宮鈺竟不是這方麵的料。
南宮汐起初還有些失望,後來也就習慣了,就這麼一個兒子,成不成才倒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了,能夠開開心心活一輩子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