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鑲金帶玉的金楠木馬車緩緩停在了南宮鈺家的小院前。十幾個隨著馬車而來的唐門下人安安靜靜地守在馬車一旁。馬車裏走下來一個中年男子,那人長得眉清目秀,俊逸瀟灑,正是唐門少主唐順。
唐順雖然年逾三十,但是風姿依舊,可以看得出來,他年輕時一定是一個俊秀美男,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家的姑娘呢。
唐順環視四周,似是在審視這間小院,他的眼神中,忽然多了一種憐惜的愛意。
“少主,這便是南宮鈺的家。”唐順身邊的下人此刻說道。
唐順點了點頭,微微拂袖,大步跨了進去。
這唐門少主來到隱賢村的事情已經是人人皆知了,可是卻唯獨南宮汐一人待在家裏尚不知曉。
此時南宮鈺得知消息從外麵趕了回來,正巧撞上唐順進院子。
南宮鈺從沒有見過什麼大人物,當下見了唐順,隻覺得眉宇之間,他和自己倒有幾分相像,可是唐順身上的富貴之氣卻是自己沒有的。
“你就是南宮鈺?”唐順仿佛一眼便認出了他,語氣之中含著笑意,輕輕問道。
麵對如此溫和的語氣,南宮鈺對唐順的好感提升了不少,往日裏隻知道一般名門望族的富貴之人多是狗眼看人低,卻沒有想到這唐順倒是一副十分和善可親、謙謙有禮的模樣。
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他如此客氣,南宮鈺也不能太怠慢了他。
於是南宮鈺向他微微行了個禮,道:“正是,南宮鈺見過唐門少主。”
“你的娘親在何處?”唐順徑直問道。
南宮鈺雖然猜測到了唐順此來是勸服娘親的,可是哪有一來就開口問自己娘親在哪的?這不是讓外麵那些流言蜚語更加猖獗嗎?
南宮鈺對唐順的好感度瞬間便又下降了好幾個檔次,他頓了頓,道:“少主大人來我家是做什麼?”
“噢,我聽李全說,你的娘親不讓你去唐門,是嗎?”唐順笑道,“我此番來,正是想勸服她的。”
“我與娘親住在這隱賢村十五年,隻是一個普通落魄人家,何勞少主大人如此熱情?”南宮鈺問道。
唐順微微一愣,心想自己是不是問的太突兀了,惹得人家疑慮,他頓了頓,依舊是滿臉的笑意,道:“我此次來,隻為見你娘親,勸服你娘親,等我見到了你娘親,你就會明白的。”
“我就會明白的?”南宮鈺心裏一涼,“他這麼說,外人還真以為他和我娘親有什麼關係呢!”
南宮鈺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道:“我娘不在家。”
“不在家?”唐順的神色之中斂過一絲失落。
可是此刻南宮家的門卻忽然打開來,隻見南宮汐從屋子裏走出來,瞧見南宮鈺,問道:“鈺兒,出什麼事了?”
南宮鈺剛說母親不在家,豈知娘親就出來了,這下頓時覺得尷尬無比,臉色微微一紅,索性便如實回答娘親道:“娘,是唐門的人來了。”
唐順瞧見南宮汐出來了,心知是南宮鈺這小子說了謊,倒也不去計較,當下臉色忽然變得興奮起來,急忙走上去。
可是南宮汐看見唐順的那一刻,先是吃驚了一下,隨即臉色便與唐順的臉色截然相反,陰沉而又沮喪。
“汐……”唐順剛吐出一個字來,南宮汐便伸手止住他上前的腳步,道:“老身與少門主素昧謀麵,不知道少門主來到寒舍這方寸之地有何貴幹?”
唐順愕然,站在那兒,望著麵前的南宮汐,忽然覺得自己是有些衝動了,他定了定心,道:“我來這裏,是想與你商議一下南宮鈺去唐門的事情。”
南宮汐的目光朝他望去,心裏大抵已經是猜測到了唐順的真正來意。
“咱們可以進去說嗎?”唐順又道。
南宮汐隻得引唐順進屋說話,南宮鈺當下看到母親與少門主進去,也跟了進去。這院子外圍觀的村民見沒了熱鬧,都各自散去了,隻剩下一幹唐門的人在那守著。
“鈺兒,你先出去。”進了屋子,南宮汐忽然對南宮鈺說道。
南宮鈺大感詫異,娘親與唐順不過初識,他們之間說什麼話還要自己回避的嗎?莫非真像外麵說的一樣,兩人之間有什麼苟合之事?
不可能!
南宮鈺豈能不知道娘親的為人和經曆?她整日待在村子裏,斷然不會認識什麼唐門少主的。
等南宮鈺退了出去,南宮汐將房門關上,似是不想外人聽到他們的談話。
可是南宮鈺心想著,自己也算外人嗎?
他有些不樂,坐在屋外的欄杆上,百無聊賴地將地上的一根樹枝,隨手地撇斷,斷成一截一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