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當時唐鈺並未曾注意過。
眾人一行連趕了十餘日的路,都未曾發現七絕門的蹤影,甚至連洱海的半分消息都沒有。
夜幕即將降臨,一座偌大的村莊橫在兩山之間,入口處僅僅是一個山穀。
“天色已黑,咱們就在前麵那個村莊找個人家借住一晚吧?”顧長歌指著那座村莊,對著他們說道。
這十幾日下來,眾人儼然將顧長歌當做了帶頭人,事無大小都聽顧長歌的。一方麵,顧長歌是他們六人之中輩分最大的,每人都稱他一聲“顧師兄”;而更重要的一方麵,便是在這六人之中,唯有顧長歌思慮周全,統籌有方。
反觀其他五人:其中沐瑤生性清冷,平日裏言語本就不多;曲平和韓一卓兩人更像是身先士卒的衝鋒者,並無一定的大局觀;慕白雖然懂得的知識頗多,但若論統領能力也比不上顧師兄。
至於唐鈺,從一開始,他便是事事都聽大師兄的。
眾人聽顧長歌這麼一說,都向著前麵兩山之間的村莊望去。隨著他們離村莊越來越近,隱然間卻聞到了越來越濃烈的腥臭味。
血腥之氣夾雜著腐爛的味道,令人作嘔不止。
沐瑤雖然不說一句話,但她的眉頭不禁微微皺起,顯然也是對這個腥臭味厭惡至極。
唐鈺用手在麵前扇了扇,亦是緊皺眉頭,問道:“這是什麼味道?怎麼那麼難聞?”
“誰知道呢?”韓一卓一臉厭惡地看著前麵的村莊,說道。
顧長歌此刻朝村莊望去,心裏略有不安,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是腐屍的氣味,而且還是人的腐屍。”
眾人一聽,麵色俱是一驚,這好好的村莊裏有這麼大的腥臭味,莫非……他們不敢繼續想象下去,當前最好的辦法便是進村莊一看。
將近村莊入口,腥臭味已然濃烈無比,甚至不能讓人呼吸,一旦吸進一口氣,恐怕就要吐了出來。
唐鈺策馬走在後麵,他清楚地看到先進村莊的大師兄和沐瑤師姐以及曲平每人臉上都是一臉錯愕,萬分震驚地注視著前方。
待他進來時,看到的竟然是滿地的屍體,那些屍體麵目猙獰,有的血肉模糊,令唐鈺不忍去看。
“奇怪。”此時隻聽顧長歌一聲驚歎,唐鈺又抬起目光。
“怎麼了?顧師兄。”曲平問道。
“你們看。”顧長歌指向那些屍體,道,“這些屍體明顯是剛死不久的,一般來說,屍體死亡超過一天才會漸漸腐爛。可是這些屍體卻又散發著濃厚的腐臭味。”
唐鈺聽了大師兄的話,眼光自然地便落到了那滿地的屍體上,那些屍體雖然死相淒慘,可是從血肉來看,卻如同大師兄所說的一般,剛死不久,最多也就是七八個時辰,按道理來說,不可能有這麼大的腐臭氣味的。
其他幾人臉上都如唐鈺一樣露出了難色,怎麼也無法解釋這個現象。
顧長歌幹脆下了馬,來到一具屍體旁,俯身去檢查屍體,隻見他將屍體翻了一遍,眼神中閃過一絲驚異的神色,隨即他又去看了另一具屍體,依然是同樣的表情。
“這些屍體的傷口好像不太一樣。”沐瑤的聲音在顧長歌的耳畔邊響起,顧長歌稍稍回首,見他們五人都已經下了馬了,也正在看著屍體。
“沒錯,”顧長歌應道,“他們的傷口腐爛的程度明顯比其他部分要嚴重,看來這些腐臭味都是從傷口散發出來的。”
唐鈺蹲了下來,隨地拿起一根木棍,挑了挑一具屍體的傷口,隻見傷口上竟然有兩顆深深的牙印。
不,與其說是牙印,那倒更像是兩個深深的洞,與毒蛇咬人留下的印跡相似。
“是什麼動物咬的嗎?”唐鈺下意識問道。
“不,若是一般的動物,怎麼會使傷口這麼快腐爛?而且,這些屍體全身上下隻有這一個傷口,若是一般的動物,這個傷口可不能夠致命。”慕白翻看著旁邊的屍體,慢慢說道。
“這裏很不尋常,我們還是小心點吧。”沐瑤向著四周的房屋看去,她總覺得這裏還有著未知的危險,或許那殺害這個村莊的凶手此刻還在附近。
他們一行六人向著村莊裏走去,村莊的每一處都是死屍,血跡斑斕,看來這裏之前是遭到了一場屠殺。
若不是屠殺,不可能會這麼亂的。
忽然一聲輕微的響動,唐鈺朝一座木台看去,那木台之下橫七豎八躺著的死屍好像微微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