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令正神色一驚,說道。
林玄風打斷了他的話,道:“沒什麼可是,你也知道我是玄門掌門,值此危難之際,倘若我都不出麵,那麼豈不是要被天下人恥笑?我必須該有身為掌門人的擔當。”
令正見林玄風心意已決,便不再多說。
此時蕭笙清的心裏倒是鬆了許多,畢竟令正在她的心裏分量始終是最重的。
“諸位長老以及堂主,你們還有什麼異議嗎?”令正抬高了嗓音,再次朝眾人問道。
眾人麵麵相覷,隨後齊聲答道:“一切皆憑掌門做主!”
階下,沐瑤一邊聽著台上掌門與諸位長老的對話,一邊隨意地朝玉清堂弟子那邊看去,卻沒看到唐鈺的身影。
她有意地又朝四周看了看,卻依舊沒有看到唐鈺的蹤影。
她的心裏一愕,隨即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悄悄地退出了九天神殿。
自從眾人去九天神殿後,唐鈺便一人站在後山的竹林裏。起初令雲卿和顧長歌他們是想要唐鈺一同進入大殿的,可是唐鈺猶豫了一下始終沒有和他們一起進去。
畢竟自己的身份特殊。
小黑被留在了玉清堂,唐鈺此時竟連個說話的對象都沒有了。
“你在這裏做什麼?”此時沐瑤的聲音在唐鈺的身後響起。
唐鈺木然,隨即轉頭朝她看去,臉色略顯尷尬,輕輕說道:“沐瑤師姐你怎麼來了?”
“我看你不在大殿裏,便出來找你,與你說幾句話。”沐瑤輕輕道,“你去苗疆,如何了?”
唐鈺聽她提起苗疆一事,心裏頓時一涼,幾分悲傷從心裏蔓延出來,他又恍然想起那個夜晚在村莊門口沐瑤對自己說過的話。
“你說的沒錯,白萱一事隻是我的執著罷了,”唐鈺淡淡地說道,“招魂引顯示,她已經魂飛魄散了。”
“你……”沐瑤一驚,“我……”雖然她早已經猜測到是這個結果,可是親耳聽到這句話從唐鈺的嘴裏說出來,她還是有些驚愕的。
一時之間,她變得吞吞吐吐起來,竟不知拿什麼話去安慰唐鈺。
“沐瑤師姐,你也不用安慰我了,我已經放開了,始終是我對不住白萱罷了。”唐鈺道。
“你能這麼想,是再好不過了。人生如夢,沒有必要去執著某件事情。”沐瑤輕輕笑道。
“那沐瑤師姐可曾為某些事情執著過呢?”唐鈺突然問道。
沐瑤麵色愕然,沉默下來,唐鈺看她的神色,顯然是有的,可是隨後卻聽沐瑤說道:“沒有。”
他知道,她大概是不願說罷了。
兩人沉默了片刻,沐瑤再次開口道:“掌門已經決定動用禁術了。”
“已經商議好了嗎?”唐鈺聽到“禁術”兩字,神色一緊。
“掌門他始終是一個不顧個人生死隻為天下安危著想的人,盡管他曾經害死了白萱,可是當麵對蒼生時,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正氣和決絕犧牲的精神,是我們一生都難以企及的。”
沐瑤說著,朝唐鈺望去,她說這番話,言外之意,便是希望唐鈺不要去恨掌門林玄風。
唐鈺並不蠢,又怎麼不知道她話裏的意思呢?
沒錯,自己曾經是十分憎恨玄門,憎恨林玄風的,可是十年下來,他的恨意也漸漸少了許多。
尤其是這次林玄風竟然甘願冒險去動用禁術,更讓他對林玄風的恨意少了許多。
這樣一個甘願為天下蒼生而犧牲的人,他有什麼理由去恨他?
“我沒有恨他,”唐鈺答道,“我隻恨我自己,沒有能力好好地保護白萱。”
沐瑤聞言,愕然,眼神之中掠過一絲黯淡。
“倘若掌門真的因此而迷失心智,走火入魔,那麼玄門該如何?”唐鈺忽然又朝沐瑤問去。
沐瑤一怔,唐鈺這突如其來的一問讓她心裏一陣茫然,她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相信玄門大多數人也都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我不知。”沐瑤簡單地答了一句,她確實不知。
此時,唐鈺忽然感覺胸懷前一陣滾燙,他伸手摸進去,卻從懷裏的納物袋裏感受到了一陣炙熱的感覺。
他將納物袋取了出來,隻見納物袋散發著幽藍色的光芒,同時一股炙熱的氣息向四周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