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對於宋江的安排懵然不知,天色暗下來之後,他就帶上雲天彪撥給他的一百精銳士卒出發了,在撥給傅玉的這一百士卒身上,雲天彪可是沒有打什麼折扣的,他畢竟還要靠傅玉為他擋住梁山大部分馬的攻擊的,若是派給他一百羸弱之兵,隻怕幾個回合下來就被賊軍打垮了,林衝騰出手來,必定會轉過頭來對付他,他也就沒有便宜可撿了。
傅玉率領這一百士卒利用夜色的掩護,逐漸進到林衝營寨的周圍,他仔細巡視了一番,最終選定一處防禦薄弱的地方作為突破口。傅玉一揮手中的爛銀镔鐵槍,呐喊一聲,當即率先向選定的突破點衝去,他身後一百精銳士卒緊緊跟上。
傅玉幻想著自己已經攻破了賊軍營寨,將賊首林衝、吳用等人一一擒獲,做著這些不切實際的幻想的時候,傅玉早已衝到了林衝的營寨前,眼前一道柵欄擋住了他的去路,傅玉渾不放在心上。他一提手中的韁繩,但見胯下那匹追隨了他多年的戰馬一個騰躍而起,仿佛騰雲駕霧一般馱著他越過了那道柵欄。
傅玉使出渾身氣力,一揮手中爛銀镔鐵槍,頓時在那道柵欄上打開了一道缺口,他的一百精兵也就順著這個缺口猶如決堤的洪水般湧了進來。
傅玉看著源源不斷湧進來的己方士卒,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今夜的這次夜襲,至始至終都進行太順利了,正是這種異乎尋常的順利,使得傅玉不由得警惕了起來,這是久在軍伍之人通過長期的戰爭經驗形成的一種特殊思維習慣,太過容易得來的勝利往往不是真正的勝利。
傅玉很快就驗證了他的不詳的預感,隻聽得林衝營寨之中一陣低沉的鼓聲響起,這聲音聽在傅玉和他的一百士卒耳中,猶如雷聲滾滾,接著就見無數明晃晃的火把亮起,這些火把正好組成一個圓圈,將他和他帶來的一百士卒圍在了中間。傅玉就是再蠢,此時也知道中了敵人的計了。
傅玉隻聽一陣馬蹄聲響起,一人手持丈八蛇矛排眾而出,傅玉在火光映照下看得分明,不是林衝還有何人?此時真可謂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不過應該“眼紅”的似乎隻有林衝,隻見他持矛戟指傅玉,怒罵道:“傅玉,你這個無恥之徒,今日叫你死在林衝矛下,為晁蓋哥哥報仇。”
林衝一踢胯下烏騅馬,怒喝一聲“殺”,如一道閃電直奔傅玉而去,傅玉看到林衝這般威勢,心中先也怯了三分,哪裏敢於林衝廝殺?他撥馬返回本陣,指揮士卒放箭,心中暗道:“你林衝即使再厲害,還能逃過這百餘支箭的攢射?”但他意料中的箭雨並沒有落到林衝身上,而是先一步洗禮了他的一百士卒。
原來是吳用識破了傅玉的企圖,他當機立斷,下令梁山的弓箭手先官軍一步向他們射出了一波波複仇的箭雨。傅玉隻顧著指揮眾人放箭射殺林衝,卻忘了加強全軍的防禦,許多官軍在沒有盾牌遮擋的情況紛紛中箭斃命,一下子傷亡了三十餘人。一陣手忙腳亂之後,官軍終於重整隊形,圍繞在傅玉周圍,舉起手中的盾牌,形成了一圈盾牆,阻擋敵軍猛烈箭雨的攻擊。
此時林衝也已帶人衝到了官軍的盾牆前麵,林衝大喝一聲,仿佛晴天起了個霹靂,他衝擋在身前的盾牆狠狠一揮手中的丈八蛇矛,頓時將一麵盾牌擊得粉碎,躲在盾牌後麵的士兵當即吐血拋飛,眼見是不活了,那麵盾牆也因此出現了一個缺口。林衝趕在官軍填補這個缺口之前,縱馬越過了盾牆,順手向身後一揮鐵矛,將一排三四名官軍掃飛了出去,梁山士卒當即擠進了這個擴大的缺口之中,一邊向內衝殺,一邊向兩邊壓迫官軍,將盾牆的缺口撕得更大。
林衝看到己軍在與官軍的戰鬥中已經大占上風,不再理會這裏的戰鬥,策馬直奔陣內的傅玉殺去。傅玉此時正在十多名親兵的護衛下一臉焦急地指揮官軍作戰,直到林衝和他的親兵廝殺在一處,他才發現了這個威脅他性命的存在。
那些親兵怎是林衝的對手,數個呼吸之間已被林衝斬殺殆盡。傅玉心中雖然十萬個不願意跟林衝單挑,但此時此地他已經沒有別的選擇,唯有一戰。傅玉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林衝一直沒有出手,隻是氣定神閑地看著他做完這一切,似乎完全不將他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