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清良揩去眼角的淚水,對一旁站著的呂忠道:“你去幫我找看一下祖父,我還有些事情要忙。”說完之後,就要向堂外走去。
就在這時,呂府外麵人聲喧嚷,燈籠火把一片通明,呂清良心中驚疑不定,正要前去查看,隻聽一個聲音陰陽怪氣地道:“多好的一座莊園啊,沒想到卻是一處賊窩,真是可惜了。”
接著又有一人躍躍欲試道:“誰說不是啊,堂堂京東首富呂家的少主竟然暗中勾結二龍山賊寇,哎,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啊!盛總管,我們要不要現在就殺進去啊。”
“急什麼,大人還沒發話呢。”盛福嗬斥了那兩人後,走到盛章麵前,恭恭敬敬地詢問道:“大人,你看我們要不要請呂太公出來說話?”被嗬斥的那兩人看到盛福這樣一幅前倨後恭的樣子,心中暗罵不已。
盛章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隻見他催馬來到呂府門前,清了清嗓子,故作威嚴道:“裏麵的人聽著,呂家勾結二龍山賊寇,證據確鑿,本官奉勸你們趕快出來投降,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官隻追究呂氏宗族之人,其餘人等一概不問;若是執迷不悟企圖頑抗,大軍到時玉石俱焚,汝等可就悔之莫及了。”
呂清良將盛章等人的話聽在耳中,不覺吃了一驚,暗暗想道:“我與二龍山的事情盛章怎會得知,這些麻煩大了,莫非是呂仁、呂義出賣了我?”呂仁、呂義正是呂清良派去聯絡二龍山的人,呂清良作此揣測也是人之常情。
這件事真要說起來,還是因呂太公而起,由於他送的禮太輕觸怒了盛章,因此盛章授意盛福加派人手監督呂家,希望能夠抓住他們的把柄以勒索呂家。呂仁、呂義被呂清良派去聯絡二龍山,出門時正好被盛福的人看到,這麼晚了呂家還派人外出,頓時引起了盛福的疑心,於是他就派人暗暗跟上兩人,到了一處荒郊野外,意圖擒住他們逼問內情。爭鬥之中,呂仁、呂義抵不過對方人多勢眾,呂仁為了掩護呂義逃走,終被盛福派來的殺手擒獲,更要命的是,呂義在匆忙之中,將呂清良寫給二龍山的書信給弄掉了,一並落入盛府之人手中。
盛章早就想謀奪呂家財產,隻因沒有正當理由,才不敢輕舉妄動。此時有了這封書信,盛章自然也就坐實了呂清良勾結二龍山的罪行,狂喜不已,連連稱讚盛福辦事得力。一想到呂家的億萬家財就要成為自己的囊中之物,盛章是一刻都不願意多等下去,他立即吩咐盛福將萊蕪監的駐軍和盛府私兵全部召集起來,他要親自帶隊前往查抄呂家,這種事情他可不放心交給別人去辦,還是親力親為的好。
經外麵這一鬧騰,呂太公已經從後堂走了出來,呂清良看著祖父的滿頭銀發和蒼老容顏,一時間百感交集,心中如有萬箭攢射,悲痛萬分,哽咽道:“祖父,孫兒慮事不周,連累了你老人家,我……”一句話沒有說完,淚水已是漣漣而下。
“孩子,你說什麼傻話啊,你是我呂家的血脈,說什麼連累不連累的。你知道嗎,祖父像你這麼大的時候,也曾豪情萬丈地想過做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怎奈歲易時移,身心漸衰,如今已是垂垂老矣,再沒有了當年的熱血。”
呂太公說到這裏,將手中的拐杖在地上重重一頓,聲色俱厲道:“盛章這狗東西,想要侵奪我們呂家的家財,也不掂量掂量他有幾斤幾兩,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吃得下。呂忠,我交待你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呂忠躬身答道:“回老爺的話,所有人都已準備停當,隻等老爺一聲令下。”
呂太公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好,呂忠,你也歸隊吧!”
呂太公話音方落,隻聽呂忠一聲呼哨想起,一隊隊身穿甲衣腰懸利刃的衛士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呂清良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這一幕,心中泛起了滔天海浪,呂府之中竟然隱藏著這樣一支訓練有素的衛隊,他以前可從來沒有聽祖父提起過。這些衛士足有三百人,出現之後即在呂府前院的空地上集結起來。呂忠走到這支隊伍的前麵,向呂太公抱拳一禮道:“老爺,衛隊已經集結完畢,衛隊長呂忠請你指示。”
呂太公回頭看了一眼震驚莫名的呂清良,向他招了招手道:“良兒,你過來。”
呂清良此時腦袋還有些蒙蒙的,滿腹疑惑地走到呂太公麵前道:“祖父,他們是什麼人?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