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熬到了大年三十過後頭一天,這才終於可以出去轉轉了。
這本是一件高興的事,但納蘭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沒了魂似得,又像是總想著什麼事情,人也看起來病怏怏的。
其實大家心裏都明的和鏡兒一樣,知道他是在想著櫻兒。
到了大年初一,納蘭去見萬歲爺,給萬歲爺請安。納蘭不怎麼樣,身體一看就不行,萬歲爺看起納蘭也怪心疼的,就親自去差人喧得太醫,料的太醫也剛剛在家,就算明珠宰相一再推辭,但畢竟是天威不測,再加上這萬歲爺也喜歡納蘭喜歡的厲害。即使大清宰相,也無從惹得這一人,隻好謝過萬歲爺,嗚咽著答應了。
太醫來了,給納蘭把了把脈。把完脈不久,就說著醫治的事,就搖了搖頭,說納蘭的病是相思攻身,害得五髒六腑都有了毒,這不是小打小鬧,這病得治,且要治心病,否則傷及全身,以後就不得安寧了,畢竟是身子,不同於常物,這病不去,就不得全了,勸告明珠老爺趕緊給治了……
聽了這話,萬歲爺也心疼,在院子裏走走停停的,好像要壞了什麼東西似的。
過了一會兒,萬歲爺進了屋子,支開了身邊的侍從,親切地問著納蘭,身子到底怎樣,到是明顯的露出很關心的神情,還皺著眉,天子的神態倒少了幾分……
萬歲爺倒是很上心,歎息著,搖了搖頭,見了像個父親一樣,說道:“不管是再美的花,過了時候,都是‘飛入草叢都不見’啊!哎!誰沒有年輕過啊?沒什麼,會過去的……”
納蘭趕緊行下跪禮,雖然又是身子很虛弱,但畢竟是見過世麵的人,到是看起依然十分有板有樣得道:“謝萬歲爺恩寵,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沒外人,起來吧!被行慣了禮,都煩了,到是你小子聰明,怎麼現在也變成這樣了?”萬歲爺有點質問道,淡淡的不耐煩有心而發,好似又年輕了一把。
“您也年輕過,我知道,這不是不光彩的事,隻是為了謀個位高權重的差事,很多事,要在那個時候放手,很難……”納蘭好似有了精神,也鬥膽了,還在勸起萬歲爺,又讓萬歲爺不要難過。
“到如今,隻是事世變了,沒人理解這大清局勢的危機重重,到還一門心思的往裏鑽,誰知這一入紅門深似海的痛苦?哎!世事可悲啊!”萬歲爺對天長歎,默默哀歎著什麼,或也許是已是對著逝去的祥和自由歎息吧!
穿上朝服的納蘭,像是一個挺胸抬頭的文人,說話也是平平仄仄,語氣讓人難受,很是不舒服。
過了幾個時辰,終於熬到了晚上,納蘭這才回了家。
脫掉朝服的納蘭,倒也輕快。
但納蘭剛剛回家,就又亂跑,借著月光兒,去了那個連大人都不讓去的院子。
這時候了,寒冬臘月的,院子裏的木蓮樹就又有了一點點綠意,跟穿上初裝似得,一點點刺出來的嫩芽,綠油油的,借著月光,到是可愛,但納蘭卻突然想到沒有人相陪對飲,便準備安靜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