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鎮地處秦淮岸邊,風景秀麗,氣候宜人,又是南北交通運輸的重鎮,所以平日裏無論是南邊還是北邊的人都很多,聚集在這秦淮河邊,泛舟遊湖,聽一曲小河流水,酌一杯兒女情長,自古以來都是各路來客孜孜不倦的課題。
加之此次兩湖鹽會在這裏舉行,風靡全國的第一才子大典要在這裏展開,所以段時間,落水鎮恐怕真的要爆滿了。
“雲淡風輕日,淑女拂鬢遲。”好詩,好詩。陸才子這句詩不僅很鮮活的形容了淑女拂鬢的媚態,尤其揭露了少男少女在這春光明媚的天氣裏不時萌發的情緒以及少男少女對愛情的渴望,陸兄不愧是順安第一筆,果然令我等望塵莫及啊!
“何止這樣,依我看就算曹子建在世,也不得不把這八鬥才讓予陸兄啊,真是深刻,陸兄這首詩當真值得上絕句二字。”
“秦兄,荊兄過譽了,小可此詩雖然尚可,但是決計不敢與子建比肩,隻是在這柔和的天氣裏抒發些許心情而已,當不得絕句,當不得絕句二字啊!”
“陸才子恃才不傲,真是我輩中人的典範啊.。嗬嗬,我們以後少不得要向陸兄請教呢,希望陸兄不吝賜教哦。”荊楚在一旁極盡讚美之詞,惟恐怠慢了這順安第一筆。
“是啊,此次第一才子大典,陸兄定可一舉奪魁,技壓群雄,成為皇上眼中的驕子。隻是不知這次兩湖鹽會本來已經定好在定安商討,這次怎麼突然又遷到落水了呢,這官府之道,還真是讓人難以猜透啊。卻是不知陸巡撫知不知道這其中的原由呢?”秦遠一邊恭維陸任,一邊不忘思索這鹽會改道之事,頗有些八卦。
“這鹽會改道之事,我倒是偶然聽聞家父言及,說是皇上一晚夢見秦淮河沿岸白雪蓋天,皚皚的白雪鋪遍了秦淮沿岸的房舍,所以聖上料定此乃天賜福相,所以第二天就舉大臣商定兩湖鹽會改道秦淮,一方麵秦淮一直是商鹽的重地,在此地召開也很契合鹽會的主題,一方麵也旨在順應天意,表明我皇尊奉天命。而落水此地正是秦淮的精要之處,所以就改道落水了。”陸任慷慨的為一邊兩位不知其中端細的秦荊二人解答疑惑。
二人聽聞原來是這麼回事,都感這皇上的心思果然與常人不同,反正在哪兒開都是開,和自己也沒什麼大關係,除非哪天官家斷了鹽路,那時侯他們可能還會著急一下。
三人沿著秦淮一路遊船,不知不覺已近黃昏,荊楚提議道:“我們遊了有些時候了,此刻不如去找間酒家好好的喝上幾杯,大家再吟上幾首詩豈不痛快。
秦遠大拍手掌表示讚同,其實這廝早就餓的發昏了,一身肥肉都在呼喚他的中樞神經了,此刻荊楚這麼提議正是合了他的心意,臉上的微笑讓自己的眼睛眯成了一線天,按耐不住的搶先說道:“不如就去秦淮風月好了,那裏的大閘蟹可是落水一絕。”
就在這時,岸上一陣大風襲來,吹皺一江春水,不知道從哪裏吹來一張破爛的紅紙條,飄落在陸任的身下,陸人略微整理了一下衣巾,俯下身子,揀了起來,定睛一瞧,臉上浮現出笑容,又略瞥一眼還在為剛才那股莫名大風而匆忙整理衣服的二人,拂袖搖扇,嘴角微微一笑道:“小可也有此意,隻是早在順安時候就聽聞落水有一第一租客,而且這家酒家的老板娘風韻媚人,這次來到落水,少不得要去喝上一壺。”
秦荊二人微微一顫,這第一租客的老板娘確實是個尤物,可是這裏的酒菜確是落水出了名的差勁,所以平日裏光顧的客人不多,去的也是些偷喵烏三娘的登徒浪子,如他們這般有些身份的世家子弟是決計不屑去的,但是眼前這個陸任卻對第一租客猶為推崇,當下也不好駁了這順安第一筆的麵子,三人搖曳著秋扇朝秦淮岸上走去。
“不是吧,爆滿?效果這麼快?”楚天為了報答老板娘昨晚讓他吃飯,今天破例起了個大早,可是映入眼簾的卻是人山人海的場景,樓下的烏三娘臉上堆滿了笑容,搖曳著曼妙的身姿忙碌的招呼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