矯情了一個月,我便又恢複了平靜,隻是偶爾想起那夜梁上君子,唐突被我發現,而噴發的心動讓我有些難眠,我以為他再不會出現了,可卻偏偏這樣巧。
那夜一大群人闖了我的院子,我站在門口,手心滿是汗,卻冷冷的看著這一切。
“莫姑娘好啊。”陰柔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孤鷹在枝頭叫著,本是春色滿滿卻有些荒涼。
“勞您掛念。”我聲音清冷,自是知道他們衝什麼而來,娘說了,美人釀的存在便是禍端。
“姑娘可還記得南望?”那人勾起嘴角,臉色慘白,有些嚇人。
我本以為再也不會有南望,以為自己不會再因為他而慌亂,可那二字入耳我的心卻狠狠的被什麼剜了一下。
“不記得。”我攥緊了拳頭,冷冷的看著那人。
“呦嗬,南望,莫姑娘說不記得你啊。”那人抬手,南望便被兩個人拖了上來。
我對上他的眸,一如既往的清澈,他略帶抱歉的衝我笑了笑,我便再也抑製不住,紅了眼眶。他一定受了刑,手指扭成了不自然的形態,額上有淤青,他著玄色衣物,身上的傷才不太明了。
“主子,屬下說過,我確實不認識這位姑娘。”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勉強帶上些笑。
“哼,你不過是灑家養的奴才,哪裏有你說話的份兒。”那人從陰影裏走了出來,轉身看著我,“莫姑娘,你該知灑家的來意。”他說著,後方的侍衛便架了刀在南望脖子上。
“無非是美人釀。”我有些落寞,低下了頭。心裏卻暗想了許多,要南望,還是要美人釀呢,美人釀不過是酒,但南望是命,若是換做旁人,我也該獻出美人釀,隻不過…美人釀卻是要……
“姑娘果然冰雪聰明。”
“一壇。”
“十壇。”
“我能力有限,隻能釀一壇。”
“成交。”
“把南望留下,三月以後來取。”
那人應了,便帶著人走了。我走上前去,扶起地上的南望,才知道,他的手指盡碎,身上還有被打的鞭傷,已有些發炎,還有受過烙刑的傷口。
我路過他傷口的手有些顫抖,他瘦了,瘦的太多太多。
“對不起啊,給你添麻煩了。”
“你還知麻煩。”
“對不起啊,思涼。”
我有些哽咽,他到底受了多少苦,竟也不願意說出與我相識。
“說什麼傻話,我莫思涼十九歲,未曾遇見過傾心的君子,你怎麼胡攪蠻纏,偏偏惹我,惹我,卻不懂得照顧自己。”我眼眶通紅,聲音更加哽咽。
“思涼…”他有點不知所措,索性竄了身體,在我唇上小啄。
“你…”我知道,我此刻定是滿臉羞紅,我閉上眼,我猛的吻上他,不敢直視他,嗯,沒錯,我中毒已深。
此後的幾日我便悉心照料他,也在為美人釀準備材料,許是老天可憐我,他很快便恢複了許多,隻是仍不能太過操勞。
他時常坐在門口,看我進出酒坊,我停了生意,將自己的院門緊閉,過上了我極向往的生活。
那段時間,我與他眉目傳情,隻是簡單的看著他,我便覺得安心,連入夢也都是帶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