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春望解釋道,“前些年,有兩個日本人路過我們村,在我們村住過一個晚上,這兩個日本人說得話和山上那幫人說得差不多,而且他們衣服也差不多,所以我覺得他們是日本人。”
“那這幫小日本有多少人,他們都有什麼武器,哦!也就是他們都有些什麼槍?”楊來厚又問道
“七八個……八九個……還是……反正我沒看清,他們用得什麼槍,隻知道是槍,長的,短的都有。我當時怕都死了,被他們發現,肯定沒命,聽說前段時間,那個屠村的事就日本人幹的,我覺得就是這幫人幹。我當時找地方躲都來不及,哪管得了這麼多。”陳春旺說完,喝了一口茶,像似驚魂未定。
“那你發現這幫日本人的地方離你們村有多遠?”楊來厚接著問道。
“10裏地吧,就在我們村後的山上。”陳春望回答說。
陳春望在這個敘述過程中,有些話雖然不盡如人意,有些東西也說得不清不楚,但這也很正常,他隻能把自己看到的說了出來,更何況他隻是個農民,在當時這樣情況下,他都怕死了,因此也隻能看到多少說多少。如果陳春望把每件事都說得很清楚,這話反而有問題了,就會讓人懷疑起來,或者說至少讓人警惕起來。楊來厚也並不是一個傻子,雖然他平日裏遊手好閑,不務正業,而且脾氣暴躁,但他畢竟不是什麼莽夫,還能分得清什麼是真話,什麼是假話。事情往往就是這樣,真話往往是沒有邏輯的,有些說不清楚的,而假話反而很說得很清楚,很有邏輯。
楊來厚聽了陳春望所說的一切之後,陷入了沉思,他覺得陳春望說得是真的,但是這幫小日本不好對付,連中央軍在戰場上都被他們“虐”,大半個中國都丟了。雖說出現在這裏的這幫小日本人數不多,但也同樣不好對付,否則福蜀承他們也拿這幫小日本沒有辦法,就憑自己的十幾條槍,哎,根本不可能啊!但是,如果就這麼放過這幫畜生,或者找福蜀承他們,那他媽的也實在太沒有麵子了吧,再怎麼說自己也是一個有卵蛋的人。
“楊爺,你在想什麼,我們是不是去和‘鼎爺’說一下,讓他幫忙召集一下會裏兄弟或者……”劉阿三的話打斷了楊來厚的沉思。
“找個屁,老子就沒有辦法了,找‘鼎爺’幫忙,你這是誠心惡心我對嗎?老子有人有槍,自己不去幹,找‘鼎爺’出麵,你叫老子以後在兄弟們麵前怎麼混啊!”楊來厚的罵聲打斷劉阿三的話。
“你先把你這位表親,帶到樓下喝杯茶,我再想想。”楊來厚停頓了片刻後吩咐道。
“好的!”劉阿三回答道。
楊來厚從口袋裏掏出10塊大洋給陳春望說:“這些錢,你先拿著,你先跟阿三一起到樓下喝杯茶,擺擺‘龍門陣’,這件事你不要在外麵說。”
此時的楊來厚已經沒有什麼心思喝茶、看戲、磕瓜子了,他滿腦子都在想怎麼對付這幫小日本。
而在樓下的劉阿三和陳春望叫了一壺好茶,一些點心,喝著茶,看著戲,聊著家常,心情非常好。
人一急,什麼主意都來了。這時,楊來厚想起了三星鎮附近的山匪朱力,他原本也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為人忠厚,後來被迫落草,與袍哥會沒有什麼關係。雖說他是山匪,但也從不濫殺無辜,從不欺壓百姓,與當地百姓也沒有什麼仇怨,他隻劫富,但卻不救貧,這可能與他早年的經曆有關。而自己與這個朱力關係也不錯,在朱力最落魄的時候,自己不但救過他,因為當時看中了他的為人,還給他一把槍和30塊大洋,間接幫了他報了仇。當朱力在山上拉杆子的時候,自己還資助過他2兩條長槍。這些年來,大家一直保持聯係,而且稱兄道弟。如今,這個朱力已經是三星鎮一帶最大的一股山匪了,手裏有五、六十條人和槍,找他幫忙,一起打小日本,何況抓住了“萬花筒”,還有江湖暗花。另外,朱力也早就不滿吳大天和“萬花筒”他們的所作所為了,這事他肯定幹。
想到這裏,楊來厚笑了。他立即派人將劉阿三和陳春望兩個人叫了上了。
“茶喝過了吧?戲也看了吧?這‘龍門陣’也擺了吧?”楊來厚文道。
這時,劉阿三和陳春望兩個人有點摸不著頭腦,陳春望更是擔心,覺得是不是楊來厚嗅到了什麼。
對於楊來厚的問話,劉阿三回答說,“喝了,喝了,春來茶館的茶就是不錯,我這個表弟還是第一次來這裏……”
“喝了就好,你們也歇息夠了,趕緊跟老子回去叫人,把我們的人全部叫上,帶上家夥。”楊來厚說道。
“楊爺,我們這是……”劉阿三問道。
“走,去找小日本去!”楊來厚應道。
“就我們府上的這些人?”劉阿三有點膽怯的問道。
“哈哈,先去找幫手,再去找小日本。”楊來厚說完便帶著劉阿三、陳春望以及隨從離開了雅間,離開了春來茶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