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來厚帶著十幾個弟兄以及陳春望,出了城直奔三星鎮附近的泉龍山金堂寨朱力處。
朱力一見到楊來厚,非常開心,在山寨的門口一把抱住了楊來厚。
這個朱力有四五十歲的樣子,四方臉,由於長年的風吹雨打,臉上的皮膚凹凸不平,鼻梁上的那道疤痕,粗獷高大的身形,再加上腰上插著的兩把駁殼槍,一副十足的山匪模樣。但其實這人倒是挺醇厚的,落草也是無奈之舉,身上雖有土匪習氣,但也是一個嫉惡如仇的人。
當朱力注意到楊來厚帶著這麼多人,興師動眾到他這裏來,第一反應就肯定出什麼事了,而且是大事。於是,他叫人把楊來厚帶來的這幫兄弟帶到前堂,自己卻把楊來厚拉到內堂。
進入內堂後,朱力問道,“兄弟,你今天帶這麼多人過來,而且各個身上帶了家夥,是不是出什麼大事了吧?”
“是出大事了,所以過來,請哥哥幫忙!”楊來厚回答。
“出什麼大事了,不會是你們楊家出事了!”朱力問道。
“你都想到哪裏去了,我們楊家沒出什麼事。”楊來厚回答道。
“那什麼事要我幫忙?”不是楊家出事,這讓朱力的心放寬了一大截。
“大哥,‘萬花筒’帶著小日本屠村的事,你聽說過吧?”楊來厚說道。
“這事,我知道,江湖上都出了暗花了。”朱力回答道。
“我今天就為這事來的?”楊來厚回答道。
朱力瞪大眼睛問道,“這事和你有什麼關係,你不會.....”
朱力的驚訝並不是沒有道理的,他深知楊來厚這個楊家大少的性格脾氣,雖說為人仗義,品性不壞,但卻是個任意胡來的主,一時沒有把控住,上了“萬花筒”的當也是有可能的。
“你都想到哪裏去,我怎麼會和這個畜生扯上關係呢?我現在得到一個情報,知道這幫小日的下落,想請大哥幫忙,一道把這夥小日本給收拾了。”楊來厚說。
楊來厚的這番話讓朱力放下了懸著的心,便一口答應道,“行!這幫畜生,我早就想收拾了,現在兄弟你帶了這多人來跟我聯手,我更是求之不得。”
於是,楊來厚把陳春望叫進內堂,讓陳春望把遇到這幫小日本的事說給朱力聽。
陳春望的話很實在,讓這個老江湖也沒有聽出什麼破綻,再加上前些天,官兵的確對這一區域進行過重點搜查,這更讓朱力相信這夥小日本就在這一帶。
“難怪這些天,官兵在這一帶加強了戒備,不斷派人上山搜查,我剛開始以為要對付我們,後來一打聽,才知道他們在抓要犯。”朱力說。
“大哥,你是說官兵抓的要犯就這幫小日本?”楊來厚問。
“是的,現在看來應該是這樣的。”朱力說。
當楊來厚和朱力合計著這麼收拾這幫小日本的時候,陳春望提出要回家。對於楊來厚來說,陳春望隻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而且該說的都已經說,也沒有他什麼事了,況且還有對這片山林熟悉得就像自己家一樣的朱力在,尋找這幫小日本也不需要他,而且帶著他也是一個累贅,所以便同意他下山,而朱力覺得這是楊來厚帶來的人,又是楊來厚手下的親戚,也沒有做什麼防範。
太陽落山,月亮出來了,朱力在山寨大廳的長桌上擺上桌酒席為楊來厚和他的兄弟們接風洗塵,桌上有雞、有鴨、有魚、有肉……,還有一壇壇美酒。
正當菜過五味、酒過三巡之時,寨門口站崗的一個山匪跑進來報告,說下午跟著楊來厚一起來的那個村民又回來,而且很狼狽。
朱力沒有多想,做了一個手勢,叫人把陳春望帶進來。
狼狽不堪的陳春望一到大廳,便跪地大哭道,“楊爺,朱爺,你們兩位可要為我們陳家溏村做主啊!”
朱力問道,“怎麼回事,你不是回家嗎?”
“我剛到村口,就發現好幾具我們村裏人的屍體,我看見,這幫日本人來到我們村殺人,嗚嗚……”陳春望哭著說道。
“先別哭,你先把這事跟我們說說。”楊來厚說道。
“我也不知道,我到村口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我發現有幾具屍體,走進一看,都是我們村裏的,於是,我就悄悄摸到村口,躲在草垛裏,看見那幫日本人在村裏殺人……”陳春望說。
這時,劉阿三站出來哭泣著叫道,“楊爺,你要為這些村民主做啊,要為我表弟報仇啊……”
陳家溏地處三星鎮邊緣,在一個山坳裏,整個山坳地形隱蔽,唯一的通道就是村西口的那條小路。現在官兵到處搜山,山上這幫小日本很難藏身,如果他們把村裏的人殺光,在這個村裏躲個幾天,一般倒是不會有人發現。想到這裏,朱力覺得這幫小日本殺人是為奪村,是為了躲過官兵的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