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辦公室裏,靠著椅背若有所思陳文斌無精打采聽完手下特務的報告,久久不做聲,辦公室裏一片寂靜。來報告的特務還不時的用眼睛偷偷地看了陳文斌幾眼,但也未敢做聲。他知道,自特派員來成都宣讀了嘉獎令之後,陳文斌的心情一直都不是很好。
“福司令現在肩負黨國大任,像他這樣的萬惡之人豈能想見就見的。”房間裏的十多分鍾寂靜終於被陳文斌的開口所打破了。
“是!”這名特務回答完,正準備出門時,又被陳文斌叫住了,“這樣吧,你現在把他帶到這裏來,我看看他有什麼話想說。”
當進來報告的特務離開後,陳文斌的辦公室又變得那麼寂靜。重慶方麵的論功行賞,雖然陳文斌也是在受賞人員之列,而且所得到僅次於福蜀承,但是他卻感不公。陳文斌覺得在此次“獵捕螳螂”行動中,自己的貢獻絕不在福蜀承之下,如果不是自己找到日特的線索,福蜀承他們現在還在大海撈針呢,還有……
在特務的押解下,手上、腳上帶著腳鐐的楊來厚艱難走向陳文斌的辦公室。
陳家溏村慘案之後,被關在軍統局成都站大牢裏的楊來厚知道真相後,後悔不已,一直都想以死補過。但當得知這夥日特被福蜀承他們殲滅這一消息後,楊來厚有了一個新的想法。
走進陳文斌的辦公室,楊來厚看著陳文斌坐在辦公桌前的椅子上,背靠椅背,態度有些傲慢,也便沒有開口,隻是原地站著,靜靜地等候陳文斌的開口。這一舉動顯然和楊來厚平常的公子大少,炮哥頭目的性格完全不相符合,或許是因為這十多天的牢獄將他關傻了,或許是因為自知犯下滔天大罪後的無言以對……
“想見福司令,你還有什麼話要說的。你的事已經很清楚了,你不是一心求死嗎?到時候,我會成全你的。”陳文斌不緊不慢的說道,他的語氣還有些懶散和無精。
楊來厚沉默了一下後,開口說道,“這次陳家塘村慘案,我自知罪孽深重,好漢做事好漢當,一死而已,這沒什麼大不了的事,但是想在死之前,見見福團長。”
“福團長,現在人家已經不是團長了,是司令。”陳文斌身體前傾,雙手環抱,放在桌子上,繼續說道,“福司令現在要務在身,恐怕沒有時間見你,有什麼話跟我說吧!你有什麼遺願,看看我能不能幫你了。”
楊來厚想了想,覺得陳文斌的話說得也對,自己是犯下不赦之罪的人,還有什麼資格見抗日英雄呢,今天既然見到了陳文斌,索性和他說說吧,即使不能成全,也算是找個人說說心裏話,紓解一下情緒。於是,楊來厚開口說道,“你們斃了我,哪怕把老子千刀萬剮,我也無話可說。雖然我是江湖人,但是中小禮義廉恥,我還是懂的,隻是就是不甘心啊!”
陳文斌聽到這裏笑道,“你還有什麼不甘心的?”
“小日本這麼陰毒,這次我又著了他們當,犯下這滔天大罪,真想親手去殺小日本,來彌補一下我的過錯,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戰場上。這樣,我也舒服點。”楊來厚把心中想法直接地說了出來。
“我知道你不是什麼壞人,在炮哥中,你算是有情有義,你的情況,我們都知道,這次也是上了日本的當,犯下大錯,雖情有可原,但罪無可赦!我們也要向國人有個交代。”陳文斌打著官腔,嘴上說著官話。
聽了陳文斌這一番話,楊來厚不禁大笑,“哈哈……”
陳文斌不溫不火地問道,“你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