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淳,我的女兒,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為什麼要讓我白發人送黑發人啊!”
一個穿著時尚的中年婦人偎在沉穩儒雅的中年男人懷中,望著白色墓碑上笑容燦爛的少女哭得肝腸寸斷。
中年男人摟著婦人,眼圈紅腫,“慧妍,你不要這樣,讓女兒毫無牽掛的走吧!”
一旁二十歲左右的帥氣少年上前摟住父母,聲音哽咽:“爸媽,姐姐走了你們還有我,我會代替姐姐好好照顧你們的,也會完成姐姐的心願……”
突然間,畫麵轉換,一個身著襦裙、頭戴釵環的病弱婦人奄奄一息的躺在木床上,一個小小的人兒垂著頭坐在一旁,任由病弱婦人拉著自己的手,默默流淚。
“淳姐兒,娘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好孩子,你隻是不喜歡說話,不喜歡接觸人,可是娘要走了,以後就沒有人再護著你了,娘最大的心願便是希望淳姐兒能勇敢的、幸福的活下去。”
“娘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哥哥不管怎麼說都是莫家的嫡長子,還有老太太護著,可是你……如果你不努力回到府中,永遠在這莊子中生活下去,讓娘怎麼走得安心……”
“淳姐兒,答應娘,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爸!媽!小弟!娘!娘!不要走……”
哽咽的哭聲斷斷續續從床帳中傳出來,一個十來歲梳著丫髻的俏麗小丫頭聽見聲音忙走進裏屋,小丫頭上身穿著一件淺青色比甲,露出裏麵一件半舊的藕色夾襖,下麵一條蔥綠色的綾子裙,頭上別無釵環,隻插了一支淺黃色的舊絹花,打扮的並不花哨,卻越發襯得小臉白皙、眉眼彎彎,說不出的機靈,雖仍稍顯青嫩,但卻不失俏皮可愛。
丫鬟瑾兮挽起帳子,卻見裏麵的小人兒雙眸緊閉,瘦削的小臉兒上掛滿了晶瑩的淚珠兒,忙俯身輕輕推著床上的人兒:“姑娘快醒醒,醒醒呀!”
清脆的聲音傳入帳中人的耳中,莫梓淳猛的睜開雙眸彈坐了起來,怔怔的看著前麵繡著百蝶穿花圖的月白色紗帳,好一會才回過神來,是了,21世紀的那個她早已經出車禍而死,怕是連身體都成了一把灰燼了,也正是那時她來到這個陌生古代,重生在一個三歲的小奶娃身上,如今已過去六年,兩年前那個病弱的婦人也已撒手人寰……
“姑娘這是怎麼了?可是被夢魘著了?”瑾兮摸了摸梓淳的額頭,卻是一腦門的冷汗,隨即朝外麵喊道:“淺茗,快將熱水端進來!”
“這就來了!”隨著“吱呀”一聲輕微門響,一個上身穿著鵝黃色夾襖,下身著同色薄棉裙,頭上簪著一支鮮嫩迎春花,年紀與梓淳相仿的小丫頭從外麵端了水盆進來放到架子上,挽起袖子打濕了毛巾走到床邊先幫梓淳把一臉的淚水擦淨,又拭了拭額頭上的冷汗。
淺茗是三年前謝氏從人伢子手裏買下來的,她也是個苦命的丫頭,沒了親娘,爹爹娶了繼母又生了弟弟,礙了繼母的眼,就被攛掇著賣給了人伢子。(父親過世,繼母帶著弟弟找上門,撒潑要錢)
梓淳回過頭看了看身邊兩個丫頭,身體軟了下來,瑾兮連忙把靠枕墊好,扶著梓淳躺下。
“姑娘可是有做惡夢了?”瑾兮接過淺茗手裏的毛巾幫著梓淳擦拭額頭和脖頸,梓淳蒼白的小臉無力的點了點,隨即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才剛過辰時,姑娘要不要再睡會。”
這也許就是住在莊子上唯一一個優點了,不必晨昏定省,每日都可以睡到自然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