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隻是提早了一天,學校也還沒什麼人,校園一片靜謐。辦好了注冊,閆琴去買紙巾之類的日常用品。午後,陽光正好,在樹蔭下行走不冷不熱,涼風習習,讓人心寧。在這種舒適而又愜意的氣氛裏,她不免心生想象:美好的天氣,安靜的校園,心情也不錯——自己再見到他的情景能不能也大抵若此?這學期好歹升了部長有小部員,至少沒有大一那麼辛苦吧?雖然專業分流課程量加大,但空下來的時間應該還是有些的吧?那麼,可不可以經常見到他呢?見到他要怎麼辦呢?滿腦子胡思亂想著,不知不覺就回了宿舍。
大一新聞專業分流,大二她選的是廣播電視新聞學,這一年的基礎和專業課比宿舍另三隻學新聞的課程要多,早上她們還在睡覺的時候她就要去一個人上課,略有點心塞。不過她真的很喜歡拍片子的感覺,所以就算經常落單也還是有力量支撐著自己繼續快樂下去。而且還有可以和高思佳一起上的黨課啊~******去年就已經成為積極分子了,韓麗萍不考慮入黨。奇跡的是,在第三期入黨積極分子的名單上看到了張桐的名字。雖說這位四級不過成績不好生性懶散的爺落到和她們這期一起考的名單裏她一點兒也不覺得奇怪,但就是抑製不住莫名其妙的激動啊,她以為以他的性子是不會考慮什麼入黨的。在快速消化了這個事實以後,她也肯定他是閑的沒事兒幹報名來玩玩兒的。要和他一起上黨課這個認知讓她本來抱著慷慨就義的心態立馬變成忐忑不安,要穿什麼樣的衣服呢?要坐在哪個位置?離他近一點還是遠一些比較好?書記是在怎麼上黨課的?會不會有提問的環節?她會不會出醜?
才剛過開學一星期,院裏就組織入黨積極分子的培訓課了。在院辦會議室,黑得發亮的桌椅呈橢圓狀,書記端坐在正上方,張桐居然就在他左下第一把椅子上懶散的坐著!閆琴今天特地打扮了一下自己——中長版的米色風衣,黑色牛仔褲和白色小皮鞋,然而此刻異常安靜的氣氛是她不由得小心起來,默默和高思佳一起坐到右下靠後的位置,把出門前擦得亮亮的水杯放到黑色木桌上,正襟危坐不敢弄出一點聲響來,更遑論朝他那邊哪怕偷偷瞅一眼了。兩個半小時的黨課就在書記嚴肅的聲調中結束了,閆琴小小舒口氣:她什麼都沒聽懂,也幸虧沒有提問環節。窗外還在下雨,今天天氣真差,揉揉發酸的眼睛,她隨著人流走出院辦,興致全無地打著傘,小心的看著路麵的坑坑窪窪,慢慢回了宿舍。
如果那時候她知道這是大二這一年最後一次見到他,當時一定不會因為什麼無聊的內容惡劣的天氣就那麼走掉,哪怕有一個微笑也是好的啊。
從第二次黨課,她就再也沒見到他。本來還在好奇院裏領導對黨課抓得這麼緊,怎麼可能積極分子說不來就能不來。後來聽人說,他去國外交流了。
美國,一年。
她想:英語那麼差的人,一個人去了那邊要怎麼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