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都城人這個年過的並不容易,往年正月中隨處可見的喜色被白布替代,多少家裏因為疫症而逝去的人不得不趕在正月裏發喪。尉遲府三小姐的失蹤被綁也令人議論紛紛,弄得人心惶惶。
龍府在喧鬧的主街上顯得那樣莊嚴宏偉,石質的結構使之與旁邊的庭院與眾不同,有種說不出的蒼勁美感。龍少主入駐都城之後,那道長年落鎖的大門這才開啟,每日隻在子時與卯時間才關閉,對於上門求問之人來者不拒,按照堂內規矩一一解答,所以往來之人為數不少。
一般的求問之人並不需要堂主親自接待,上午最容易找到人的地方就是龍鷹揚的書房,他在這裏跟屬下商議,安排堂內大小事情。
“這些單子安排下去,找人盯緊了做,尤其是祁家的織布單子,找最好的繡娘來。”龍鷹揚忙著安排這幾日新談攏的生意,前些日子為了月見的事情他將黑龍堂的內務全部拋下,積攢了不少正事。
“是,”君尋有些得意的答應下來,祁家是都城裏數一數二的富商,專做布匹生意,這單子是她鍥而不舍從尉遲家嘴裏搶來的。
“少主,”追風走進來,知道少主不喜人在此時打擾,可是來者不是別人,“三小姐在前廳等候。”
龍鷹揚陰沉了許多天的臉上稍稍有了些暖意,“知道了,讓她去水雲居等我,炭火燒的暖一些,再給她拿些平時愛吃的點心。”事無巨細的交代。
他的改變落在君尋眼中似乎非常不是滋味,“少主!旁的單子不能再耽誤了!”她一聽又是那個三小姐來了,氣的站起來說道。
“弄不好是來興師問罪的,這個咱們少主得去解釋清楚。”踏雪先是若有所思的看著君尋,然後笑著搖搖扇子,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龍鷹揚像是沒有聽見,看完最後一份賬目,勾畫一筆,就抬腿往外走去。
“少主!”君尋閃身攔住他,踏雪臉上這才稍稍收起笑容,無奈的看著固執的同伴,“城內都說你是擄走尉遲月見的凶手!此時就算去了也是被她責怪!”她實在不明白,尉遲月見聽見了那些傳聞,怎麼還會大大咧咧的來這裏。
龍鷹揚眉頭一皺,似有不悅,“月見不會相信那些。”他心中的篤定從來都沒有動搖。
“這可……”君尋還想據理力爭,踏雪的聲音及時傳進來。
“君尋,你想惹少主不高興就繼續說下去。”向來笑容滿滿的踏雪表情異常嚴肅。
君尋跟在龍鷹揚身邊這麼多年,不是不知道輕重。剛剛踏雪的話隻是在提醒自己,自己僭越了!她氣紅了臉,暗暗死死握住拳頭,似乎下了很大決心才讓開。
龍鷹揚擦過她身邊的時候眼睛裏閃過一道冰冷的光,隻有那幾乎讓人覺得是不是眼花的一瞬間,可是君尋已經蒼白了臉。
月見大搖大擺、輕車熟路的走到了水雲居。
說不上為什麼,來到龍府之後,她心情似乎有說不出的好。
像是一個餓了很多天的人終於吃到了食物一般滿足。
什麼懷疑,什麼質問似乎都不再重要!
服侍的人,一道道奉上了精美的茶點,而且就是她最愛的那幾樣。爐火也攏的暖暖的,再三確認沒有需要了才離開。
雲淡看著三小姐臉上心滿意足的笑容也跟著高興,風清則是一臉不屑的抱著手站在一旁,顯然是堅持自己的看法。
“三小姐,咱們還是回去吧!不然大小姐又該擔心了!”風清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