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堂的重頭戲實則是傳功法,在這個世界中,每一門功法都是極其珍貴的,那些世家豪門的功法自然是絕不外傳的,唯獨有一個例外,那就是孔大聖人傳下來的功法本綱。
世上幾乎所有的功法都是由功法本綱延伸開來的,所以任何想要修行之人,首先就要學習功法本綱,至於傳授功法本綱的地方,便是這府堂。
不過葉忘川對於這功法本綱卻是相當不屑,不過就是一門淬體的入門功法罷了,他之前在隱龍寨時老娘傳授給他的潛龍功那才是一等一的淬體功法。
想起以前在隱龍寨的生活,葉忘川就不禁一陣分心,那距離沛水南城足足萬裏之遙,當初忘川的老爹、沛水聶家的直係長子聶霄煌途經隱龍寨的時候,就被忘川的母親葉飛凰劫下來當了“壓寨夫人”。
這隱龍寨本就是一個山賊窩,忘川的母親葉飛凰則是隱龍寨的山賊頭頭,要說這葉飛凰絕對算得上是個奇人,區區一個山賊,還是個女流之輩,竟然打得聶霄煌滿地找牙,最後不得不乖乖在隱龍寨當了一年多的“壓寨夫人”,這才被聶家救回去。
葉忘川從小就生活在隱龍寨,一直到一年多之前,聶家得知了他的存在,這才又派人以聶家血脈不得外流的名義,強行將他帶到了沛水南城。
葉忘川一身匪氣,跟孔大聖人傳下的禮學風氣格格不入,尤其還不願意認祖歸宗將姓氏改為聶,再加上又被聶家其他子弟看不起,所以這一年多來生活得極其不愉快,尤其在聶家結了不少的仇家。
“聶七一,你是第一個!”
站在最前麵一個瘦小的聶家子弟第一個走上前去,石鎖上套著一圈圈的石環,每個石環剛好百斤,因為一般府堂子弟是不可能拎起千斤石鎖的,所以每次月考子弟都要根據自己的實力拆下或者添加石環。
聶七一從石鎖上取下了三個石環,七百斤的實力在這一堂弟子中也算得上是名列前茅了。聶七一雙手死死地抓著石鎖,使了半天的勁兒總算是將石鎖舉了起來。
然而聶青鬆的眉毛卻沒有鬆開,隻是冷冷說道:“聶七一,三個月前的會考你就能夠舉起七百斤的石鎖了,怎麼這麼長的時間過去,你還是一點兒進步都沒有?這三個月固本培元的丹藥,都讓你吃到狗肚子裏了嗎?”
聶七一臉色一片漲紅,卻一句頂撞的話都不敢說,隻是束手站在一邊,垂著頭一副聆聽教訓的模樣。
聶七一也是聶家子弟,可以說整個沛水南城的府堂弟子裏,八成都是聶家子弟,隻不過聶七一隻是個旁係,所以自然要在府堂裏循規蹈矩,根本不敢對府堂師範有任何的不滿。
聶青鬆卻根本沒有再搭理,隻是丟下一句“等著挨戒尺”,然後就繼續會考了。
就在葉忘川回憶以前在隱龍寨裏的逍遙日子時,忽然旁邊傳來了兩聲嬉笑,他下意識地扭過頭去,卻見到站在自己身邊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換成了一個虎背熊腰、高了他起碼一頭的強壯少年,此時這個強壯少年仿佛顯擺似的擺弄著手中的一截一尺長的鐵棍,鐵棍的一端還帶著一片殷紅的血跡。
葉忘川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這個強壯少年他自然認識,可以說是自從他來到聶家之後,這個名為聶世雄的強壯少年就開始找他的麻煩,尤其此時看到他故意擺弄的那一截帶血的鐵棍,忘川哪裏還不知道昨天晚上在小巷口打自己悶棍、搶走自己銀兩和丹藥的分明就是這個混蛋。
見葉忘川陰沉著臉卻不說話,聶世雄不禁嘿嘿一笑,故意將鐵棍湊到了忘川的麵前,小聲說道:“呦,忘川表弟,你看我這袞銀鐵棍好不好啊?這可是我花了三十兩銀子從城西邊老邵家的兵器鋪子買的!這質量沒話說,要不是我手下留情的話,敲人腦殼肯定就跟敲西瓜一樣!”
忘川嘴角的肌肉不禁抽動了一下,不過他還是強行按捺住心頭的火氣,現在可是在府堂,要是跟聶世雄大打出手的話,不管有理沒理,他都要挨師範一頓戒尺,那滋味可不好受。
聶世雄見忘川還是不肯說話,便繼續刺激道:“不過這袞銀鐵棍雖然質量上乘,可惜太貴了,三十兩紋銀啊,花得我真是心疼死了!幸好昨天我鴻運當頭,回家路過府堂的時候在小巷口撿了三十兩紋銀,嘖嘖,立刻我這心啊,就不疼了!”
忘川的眼睛裏都開始冒火了,雖然有師範的戒尺威懾,但他忘川打小山賊窩裏長大的,跟他娘葉飛凰一個暴脾氣,此時聶世雄接二連三的挑釁,忘川終於要忍不住了。
可就在忘川想要動手的時候,聶青鬆師範的聲音忽然傳來:“聶世雄,該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