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清河幫(1 / 2)

而現在,他要對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收一筆利息。

當歸酒肆是否通敵,清河幫不在乎,但是引來東廠番子,把整個清河幫置於危險境地就是不對。

清河幫雖然是城南的地下勢力,但廠衛的能量又哪是清河幫所能比擬的。

刀疤臉很生氣,而這一股怒氣,隻能撒到眼前這一老一少的身上。

天邊的最後一抹碎金急速遁走,徹底消失在天際。

明亮的天色暗了下去,金陵城熱鬧的夜生活再次開始。

而現在,糟坊巷已經空無一人,此處都是貧苦人家,大都遵守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節奏。

李青和李伯都有些震驚。

在李青想來,清河幫應當是因為金人出現在此震怒,要為難爺孫二人。而事實是,僅僅是因為那個金人出現在當歸酒肆,被東廠番子當場格殺可能為清河幫引來東廠的調查。

李伯的臉色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但他臉上滿是皺紋,看去並沒有絲毫的變化。

李青的臉上湧現一抹潮紅,這不是害羞的紅暈,是由心底散發出來的怒氣。

“清河幫橫行城南,壓榨貧苦百姓,本就是毫無底線。如今麵對金人細作,你們所思的不是如何在這魚龍混雜的城南防止此類事情發生,反而到當歸酒肆來欺淩弱小”

“東廠曾在此處明言,那金人和當歸酒肆並無絲毫牽扯,而東廠也並未調查清河幫。而你們,卻假托借口,借機斂財”

李青的聲音都在顫抖,他曾追隨父親見過邊疆的大戰,為保衛身後的這一片土地,關寧鐵騎、戚家軍無一不是奮勇殺敵。

可是在這金陵,在帝國後方柔軟的腹地,有些人卻隻想著如何壓榨他人。

如何叫他不怒?

想起那些永遠倒在邊關的將士們,李青不禁悲從中來。

刀疤臉一愣,他身後的兩個小弟一下子也有些發瞢。

四周的空氣仿佛一下子凝固起來,要知道,從來沒有人能夠對清河幫的人指手畫腳。

起碼,在金陵城南的這些人中,沒有人敢這麼做。

可是現在,有人公然對抗清河幫!

刀疤臉眼中的精芒慢慢變成殺氣,席卷這一方天地,一股煞氣從他的身體上蔓延而出,直逼向李青。

他隻是個凡人,卻氣息驚人。

他裂開嘴一笑,又深又長的疤痕觸目驚心,他看著李青,道:“清河幫坐鎮城南,保這一方平安,有什麼錯?至於你所說帝國鐵騎血戰邊關,你可知曉我臉上的這一條疤痕是怎麼來的?”

刀疤臉的臉色有些瘋狂。

“這就是我曾經為帝國奮戰與金人廝殺留下的,結果呢,功勞被人頂替,我也被踢出邊軍。帝國對我不公,我能有什麼辦法呢?”

刀疤臉臉上的殺氣更加的濃鬱。

“隻有清河幫願意收留我,給我飯吃才保住我一條賤命。什麼大明帝國,什麼天下大義,和我有什麼幹係?”

刀疤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平穩了一下自己激蕩的內心,道“你們今天必須要交出雙倍的例銀,否則,我們就拆了這當歸酒肆”

他的話隨著夜晚的風聲越走越遠,吹上高天,吹進大明的每一寸土地。

糟坊巷中散落著一些燈光,很昏暗,讓青石小巷都難以辨認。

李青有些複雜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刀疤臉。

他是壞人嗎?未必,他可能也曾有一腔熱血,一片忠心,卻被帝國逼到這一步田地。

他是好人嗎?未必,他已不是那個在戰場上和敵人廝殺的軍士。

他是對的還是錯的?

李青無從分辨,父親喋血於帝都菜市口,淩遲一千三百五十四刀,自己一直的目標就是殺入皇宮,問一問那皇帝伯伯為什麼這麼狠心。

若是有必要,李青並不介意殺死至高無上的崇禎皇帝。

但是另外一方麵,李青對於外敵也有一種發自骨子裏的痛恨。

他其實和自己一樣,是一個可憐人。

短暫的平靜過後,李青的神情恢複了平靜,他直視著這刀疤臉,道:

“我等隻是一介草民,這些事情自然輪不到我們去操心。這個月的銀子都進了新酒,我們根本拿不出那麼多的銀子”

李青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其中一個角落裏堆滿的酒缸。這些酒缸層層疊疊,上層的酒缸快要頂到屋頂。

其中的一個小弟走了過去,他敲了敲酒缸,又打開其中幾個蓋子,衝著刀疤臉點了點頭。

刀疤臉的神情陰沉了下來,他的眼神中出現一絲狠辣。

“若是今晚你們不能交出雙倍的銀子,那我們隻好打斷你們的一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