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楚!”白錦蘇立刻起身往元楚跟前奔,當看到他大汗淋漓痛的五官扭曲的時候,些許的自責在心裏冉冉升起。
寒毒!
該死的寒毒!
“元楚,怎麼辦?扔下你一個,我自己逃走呢?還是,我陪著你一起死在這裏?”白錦蘇聲音都直了。
重生多麼不易——舍棄,越發艱難。
半響,望了眼屋外亭亭淨植的荷花,白錦蘇迅速掏出銀針撕開元楚的衣裳,找準穴位,狠狠地紮了下去,希望他吉人天相,保佑她的針不會有誤。
她早就替他看過,他體內有兩種毒素,並且還是相生相克,互相依存,又互相製約的兩種怪異毒素,一時半會兒,連她都分辨不出來,也就不好貿然出手。
眼下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火勢越來越大,白錦蘇越發的鎮靜,一定一定要有用才行啊,白錦蘇沒有比這一刻更懷疑自己醫術了,人,怎麼還沒醒來,眉頭怎麼還皺在一起,是針灸出了問題嗎?怎麼辦?
隨著時間的推移,白錦蘇額頭冒出一層細細的汗,炙烈的火焰發出嗶嗶啵啵,眼看就要燒進內室。
啪,外間的梁柱突然倒塌,堵在了內室的門口,火光衝天嗶啵燃燒,白錦蘇沒聽到一聲呼叫,偌大的侯府,居然沒有一個人發現金軒也著火了?世子爺,您老人家為人得有多失敗啊?
白錦蘇合五針之力,刺向元楚的人中穴,她以前遇到過一個貧血昏迷的病人,她的主任就用一根大頭針紮在病人的人中穴上,那病人當即就醒了,她覺得很好奇,就問師兄,猜猜師兄怎麼說?師兄說,人對疼痛其實很敏感,紮疼了,那人肯定就醒了。
“疼!”床上的人,呼啦坐了起來,伸手拔了人中穴上的銀針,憤怒地瞪了白錦蘇一眼,惡狠狠道。
“你這是要謀殺親夫嗎?”
見她身後的火焰,元楚皺眉,一把將白錦蘇拉過來抱在懷裏,發呆?都這時候了還敢發呆,這個傻子,真打算給他陪葬!一股感動的喜悅,透過懷中纖細傳到心窩,傳遍全身,被人在乎的感覺真是不賴,尤其還是來自他的這個不知世事的小小侍妾。
愚弄,陷害,曾經受過的苦難,仿似一瞬間從元楚的記憶中抽離,讓他有些明白,活著,不僅僅是為了報仇——
“哈哈!”愉悅的笑從耳邊飄過,聽著砰砰砰有力的心跳,白錦蘇忽然就不害怕了。
在火漫上床榻的那一刻,屋裏的兩個人就這樣憑空消失了,轟隆一聲房梁倒塌,曾經侯府最為恢宏的建築,侯爺親自替大世子楚提名的金軒,隨著這一場滔滔大火,燃燒殆盡,片甲不留。
明天,將會是一個新的開始。
“元楚,你騙我!”
不知道在黑暗中爬了多久,終於見光,沒好氣的揮開伸過來的大手,白錦蘇大聲指責。她就說元楚這個人,怎麼會不給自己留後路,虧了她擔心,原來是多餘。
望著遠處青翠的重重疊疊山巒,輕嗅青草香甜,雖周身沾了灰塵絲毫不減男兒風華的元楚莞爾一笑,也不計較,信步往前,一雙好看的鳳眸閃著幾分淡淡的愉悅,他不會告訴她,昨夜若不是她沒拋棄他,他也不可能帶她出來,饒她一命已是他的極限,怎麼可能還會讓她發現他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