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幾十年沒被人這麼吼過,給嚇得渾身一顫,聽清要害,仇恨的看著白升山,破口大罵。
“好,好得很,這就是你白升山給我白家生的好女兒——好得很啊!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這就是白家的好後人!”
後招終於來了。
“爺爺,大伯,三叔,你們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進來!”白錦蘇不怒反笑,拉著錦睿過來,自己向著三人站立的地方,跪下,道。
“錦睿,我們跪下求爺爺,大伯,主持公道!”
她的名聲壞了不要緊,錦睿,錦遇的名聲,決不能被這個遭瘟的婆子壞了!她今天下跪,跪的是錦睿,錦遇的前程未來。
“白德,我不活了,白升山這個賤種,隻給我一兩銀子的養老錢,老娘含辛茹苦把他拉扯大,他就是這麼回報我的!”
見著兒子丈夫,老太太得了勢頭。
白錦蘇反笑了,這就是秀才家大小姐的良好家教,當著孫子的麵,毫不顧忌的喊人家爺爺的名諱罵人!
白德掄起拐杖啪打在孫氏嘴上,打得她瞬時失了聲。
“我不活了,我沒法活了!”
反應過來的老太太,潑婦似的衝進正房,褲腰解下個麻繩,準備就在白錦蘇家的正梁上吊,白老大,白老三急了,連忙上前娘娘的叫個不停,阻止了。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上吊不回自己家裏吊,偏偏尋著她家的梁上吊,白錦蘇拉著錦睿起身,看白家男人這陣勢,不拿到三十兩銀子,今兒是不會罷休。
這老婆子壓根兒就成了人家的先遣隊,先鋒官,還不自知。
“二弟,咱娘這性子你是知道的,還不是著急四弟!”
“就是啊,二哥,咱娘也是擔心四弟!”
白德,白老大,白老三,搬來凳子,也不明說拿不到錢,他們就不走的話,但是這意思隻要有眼睛就能看到。
王氏和白升山也不是愚蠢之人。
“啊,我怎麼生了這麼個孽子,兄弟有難都不知幫一把的,我命好苦啊!”白德任由著老婆子哭喊,一口旱煙抽的吧嗒吧嗒響。
一室沉默。
白升山嘴角蠕動,半響,道:“爹,咱家也就三十兩銀子,給四弟二十兩,給孩子們留十兩年錢!”
老婆子一聽怎麼肯依,也忘了上吊啥的,起來就照著白升山的肩膀打了過去,速度快的白德幾個沒攔住,或者也沒想攔。
白升山忍著痛,心裏淒涼。
這些人竟然這樣不知足?白錦蘇怒從中來,巴巴白要三十兩,這就是她家的親人?
“錦睿,錦遇,還有大姐,你們看清楚了嗎?這就是我們的長輩,這就是我們想要討好的親人,他們巴不得我們都餓死,都凍死,他們巴不得我們——全家死絕!這樣,這房子會是他們的,我們種的地,也會變成他們的,我的三十兩賣身銀子也會是他們的!”
你們不是要拿孝道來逼我嗎?那我就讓你們嚐嚐流言的殺傷力。
你們不是對那三十兩銀子勢在必得嗎?那我就先讓你們的名聲,比地溝的汙水還要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