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德,你到底什麼時候才找那小賤人算賬?”
老太太從早上等到中午,從中午都要等到晚上了也不見白德行動,這會兒一把奪過他的碗,當著兒子媳婦的麵,就嗆聲。
“過了年再說!”
白德一句話引來了一家大小的怨憤,白桂花尤其氣憤,要是沒了地,家裏不可能頓頓吃白麵,都是白錦蘇這個賤人害的!
“爹,你嚐嚐這豆腐,味道真是不錯,錦蘇這孩子到底是長大了,也有本事了!”張氏用公筷夾起一塊豆腐放進白德的碗裏,若有所指的,說道。
按照習俗隻有大年三十的飯一家人圍著桌子吃,要是平日裏媳婦不能上桌。
“閉嘴,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老太太拐杖敲得嘎吱響,這個討飯的的媳婦,桌子上有她說話的份兒嗎?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娘,大過年的,再怎麼說大家都是一家人,你逼著爹出麵,還要像上次一般鬧嗎?再說,救四弟,老二家可是出了大力的——”
白老大讚同似的看了妻子一眼,媳婦這次終於說了回人話,卻不料,老娘那邊不答應了,隻聽她站起來罵道。
“你個低賤的商戶,也不想想,他老二住著祖宅,那宅子何止七十兩,值個七百兩都綽綽有餘!”
白桂花咬唇,一肚子的怨氣,過年都沒好日子,天天吵,天天吵,能將白錦蘇家裏的銀子吵到自己家裏來嗎?
“奶,娘親就是再卑賤,低賤,下賤,也生了我跟弟弟!”
“反了天了,白德,這日子沒發過了!”錦蘇那個小賤人頂撞她,現在連從小自己親自教導大的親孫女都敢頂撞她!
白桂花咬著唇,誰稀罕跟你一起過日子!
娘親說要不是你,咱家跟白錦蘇家能鬧到那地步,現在白錦蘇家天天吃肉,還會做豆腐,要是學會了做豆腐,家裏還不是金山銀山堆滿地,誰稀罕種田!
可是眼下,咱家是一樣都學不來,也不好跟白錦蘇家套近乎,隻能忍著,挨著!
白桂花接到父親的瞪視,撂下碗轉身回屋。
“白德,你看看,這日子是沒發過了!”老太太見孫女當著她的麵撂了碗,更是怒不可遏!一點家教都沒有,沒家教!
“那按娘的意思,這日子就有法過了?若是沒娘這麼一鬧,咱家也不會跟村裏人一樣有一台二十兩銀子的碾子,不是?”
沉默的白升金,也撂下筷子,嚇得老太太縮了縮脖子,看他轉身淨手,準備先去上墳,再到廟裏上香。
即便沒有鵝毛大雪阻擋,上墳,進廟裏上香,那也是男人們做的事,沒有白錦蘇這個女兒的半份兒。
白升山跛了十幾年,今年還是第一次堂堂正正的走進廟裏,格外虔誠的點了香,跟著的錦睿,錦遇有模有樣的學著爹爹作揖,磕頭。
“爹,炮仗,我點吧!”
白升山綁好了炮仗,這是往年沒有的一項,往往都是家境富裕的人,到廟裏上香,才會準備鞭炮。
“我點,你們站遠一點,炮仗威力大,你們自己不注意,會有危險!”錦睿就拉著錦遇,縮頭縮腦的往白升山後麵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