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錢?”
“小姐給十兩銀子吧!”那漢子又看了眼與自家孩子一般大的錦睿,開價。
“好,我買了!”
白錦蘇出了錢,那孩子仿似才反應過來,撲倒男人懷裏一陣痛哭,臨了跟在錦睿身後,一步三回頭,看他爹還跟著,一陣歡喜。
他不知道,他爹跟著是因為要到官府辦手續,立下字據,換他終身為奴。
白錦蘇又挑了兩個一大一小的男孩,也給那賣家十兩銀子,這就領著人,到縣衙裏一同和地契的手續一起辦。
不知道金榮事先打過招呼,還是怎的,白錦蘇覺得進縣衙就像進自家一樣,辦事效率說不得的快,態度友好。
最主要沒碰到陳岩父子出來刁難。
“爹爹,你也跟我走吧!”
三個男孩這會兒才知道,親人終要離開,一陣哭。
白錦蘇看著也心酸。
錦睿更是偷偷摸淚,暗暗發誓自己一定要好好學,混出個人樣。
元楚並沒有甩袖離去,而是一路跟著,不說話,也不見發怒,倒叫白錦蘇有些為難,因為她打算隨便在餛飩攤上吃點,回頭拉了籽種就回家。
下餛飩的漢子,將第一碗端給了氣質與眾不同的元楚,元楚卻將它推給白錦蘇。
“你快吃吧,我不餓!”
鼻間一酸,白錦蘇將碗推給錦睿。
“錦睿,你先吃!”
好在後下的陸續的端了上來,人手一碗,元楚愣愣的看著麵前的這碗,半響,沒動筷子,隻聽耳畔簌簌的吞咽聲此起彼伏。
他甚至看到了白錦蘇唇間的滿足。
一碗清湯餛飩,就能讓她毫無防備的笑出來。
她的世界,單純的讓人嫉妒。
“一共100錢!”
六人吃完飯,白錦蘇趁著元楚掏錢之時,利落的拿出零錢,數了一百錢。
元楚被她眉間的認真吸引,他不明白,單是100錢,就能讓一個看似瀟灑隨意的女子變得斤斤計較,而且市儈。
因為白錦蘇走之前,向賣餛飩的老漢強要了一把水靈靈的小青菜,而且錦睿接的那叫一個隨意自在,仿似這種事他以往做過無數遍。
“老板,你這紙怎麼賣?”白錦蘇領著幾人進了筆墨店,一個大黑手印立刻拓在了人家亮潔若蟬翼的上等宣紙。
“1兩銀子一刀!”那賣紙的還算是個厚道的漢子,也就三十來歲,一派斯文,嘴動了動,看到元楚,到嘴邊的話收了回去。
心裏暗暗暗罵道:好好的一個富家少爺,怎麼會有這麼個村姑親戚,跟她出來,也不怕辱了斯文,掉了身價。
“你這個莽漢,你那是什麼眼神,瞧不起我莊稼人咋的,也不用明晃晃的鄙視我啊——你這一刀破紙,就要1兩銀子,你怎麼不去搶劫!”
明明是自己的錯,白錦蘇操著隆重的方言,大聲嚷道,像極了罵街的潑婦。
那男子忍了忍,皺著眉,一刀好紙就這麼被這個丫頭弄髒了,他沒罵人算好,她到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