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楚強抱著小愈背過身,一副慈父模樣,嘴裏還嘟叨著,不一會兒,小愈就哭了,一雙葡萄似的眼眸,閃著若扇子一般的睫毛,小嘴癟癟的,仿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主子——”寧音心疼,過來想抱,元楚躲過了她伸過來的手。
“你先退下!”
元楚抱著小愈進了正房,不一會兒,寧音就得到消息,元楚要走,並且還要將小愈帶走,說什麼孩子一點點長大,要多與小姐陪養感情。
寧音覺得主子的話著實不能相信,老爺卻一臉喜色,說什麼,主子不但不嫌棄小愈,還要親自養在身邊,是小愈的福氣。
寧音隻覺得主子中邪了,或者他從遇到白錦蘇那一刻起就中邪了,要不然,平日一個什麼事都漠不關心,高高在上的人,一下子變得這般親和,而且平易近人,就像走下神壇的菩薩一般慈眉善目的。
但也更讓人害怕,這樣的人,一旦有人激怒了他,會是怎樣毀天滅地的結果。
“賢侄,小女流蘇想跟著你進城,不知道錦蘇是否忙碌,方不方便?”白升山接到王氏再三示意,硬著頭皮上來問,直接的渾身上下都不舒服的尷尬。
“若錦蘇忙,那就不去了!”
元楚能感覺到這個人的真誠,這是他以往遇到的人之中,心性最為純良的一個長者,作為他的女婿,一個晚輩,他說話還能用商量的語氣,讓人敬佩。
“沒事的,與媒婆一起坐馬車,很方便,錦蘇是忙,不過,姐姐進城,她必是高興的!”元楚微微一笑,朗月俊目,愈發出眾,尤其那鳳眸裏的善意,讓人不自覺的就會被他吸引,然後萬劫不複,在所不惜。
“那就好,那就好,那你們也早些回,夜路畢竟不好走,你們又不熟!”白升山也不覺得元楚的俊朗長相,太惹人喜歡了。
元楚已然騎著馬,走在最前頭,身後是十幾個騎馬的衛士,擁護著一輛四輪豪華馬車,白流蘇梳著少女發髻,透過隱隱約約的窗簾,悄悄的往外看。
這一路走去,會遇到什麼?
又會遇到哪裏不如意?
妹妹是否會歡迎?
“等等——等一等——我是錦蘇的堂姐——等等我!”一個同樣梳著少女發髻的姑娘,手裏抱著一個豔色的包袱,用盡全力的往前跑——
企圖追上前麵那輛她見都未見過的馬車。
白錦蘇的小院。
“大娘,你做針線?”
白錦蘇從二樓下來,一身淺色羅裙,一頭烏黑濃密的秀發隻用一個卡子將額跡的發固定在頭頂,其餘柔順垂在兩頰,襯出她精致的臉龐,帶著幾分難得見的調皮。
“小姐起來了,鍋裏留著飯,還熱著,我去端來!”
吳氏見著嬌俏的白錦蘇,心疼她昨日受得驚嚇,要是常人,得是什麼情形,沒注意現在已經是日上三竿的時候了。
“不著急,大娘,這是為孫先生納的鞋底?”
白錦蘇順手抓起她簸籮裏一雙巨大的鞋底,一個做了一半兒,一個已經完全做好,上麵都是密密麻麻,整齊的針腳,再看一旁還未用到的破布,原來這麼漂亮的東西都是用破布做的,隻是麵上裹著一層白布,倒真讓沒見過的人看著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