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心頭一歎,用力摟了摟黃舞蝶,想要帶給她一絲溫暖,卻感覺到她的身上竟有些許濕意,待仔細一瞧,這才發現,原來她的身上竟打上了厚厚一層晨霜。
這時他已經和褚燕熟絡起來,也不客套,直接道:“老褚,你那還有多餘的衣裳麼”,褚燕疑惑道:“你問這做甚”,楊帆神色一柔,跟著道:“我家娘子身上發冷,想問你拿件衣裳蓋蓋”,褚燕瞧了瞧黃舞蝶,正縮成一團躲在楊帆懷裏,神色不禁一豎,脫下自己身上的披風便遞給楊帆。
楊帆眼中現出感激之情,將披風給黃舞蝶蓋上後,開口道:“有勞了”,褚燕卻是揮了揮手,跟著道:“你我雖然有了交情,但你殺我手下數千兄弟之仇,我卻是不得不報”,跟著神色一暗,又道:“早知你我義氣如此相投,昨日我便不會動手,現如今~~~”說到此處,不禁重重的悲歎了一聲。
楊帆已悉知褚燕乃義氣之輩,但七殺將也確實殺了他數千兄弟,一時竟難以開口,但若是要再與他廝殺,卻又實在狠不下心,心頭不禁煩悶起來,無奈之中,又含有一絲愧疚,那種滋味甚是難受。
褚燕回到自己位置坐下之後,又開口道:“待你我體力都恢複之後,我等便再戰一場吧”,楊帆這時卻是再也忍受不住,輕輕將黃舞蝶放到了地上,而後,站起身來便行到褚燕身前,道:“是否除了一戰之外,便再無他法”,褚燕沉吟一陣,跟著,重重的點了點頭。
楊帆心中一橫,拾過褚燕身旁的長劍,想也沒想,反手一劍便刺穿了自己肩膀,頓時覺得一陣劇痛升起,不禁皺了皺眉,卻硬是沒叫出聲來。褚燕哪曾料到楊帆竟如此激烈,忙站起身來,大叫道:“你這是做甚”,叫聲雖不是很大,但在這靜得出奇的清晨,卻是如同春雷乍起一般,將沉睡中的眾人驚醒。
七殺將首先驚醒過來,見到楊帆肩上透穿的長劍之時,眼中凶光一閃,老大更是大喝一聲:“賊子,你竟敢傷我主人”,接著,迅速站起身便要向褚燕襲去,楊帆連忙攔住,道:“不關他人之事,是我自己傷的自己”,老大滿臉露出不解之色,不知楊帆為何要自己傷自己。
這時褚燕身後的流寇們也醒了過來,慢慢的圍了上來。黃舞蝶卻是挪了挪身子,下意識地往旁邊抱了抱,卻抱在了空氣之中,接著馬上轉醒過來,揉了揉惺忪的雙眼。
待睜開眼瞧見身邊不見楊帆蹤影時,慌忙向四周掃尋,當瞧到楊帆肩旁,被一柄長劍貫穿而過一幕後,驚慌的站起身來,尖叫一聲“楊哥哥”便朝楊帆奔去。到得楊帆身前摸了摸他肩上的長劍,卻是再也忍受不住,眼淚“唰”的流了出來。
楊帆幫黃舞蝶抹掉了臉上的淚水,跟著道:“蝶兒毋要傷心,我沒事”,接著又朝褚燕道:“我殺你數千兄弟確實心中有愧,但要說再戰一場,我卻是實在不能,這一劍,就算是我向你死去的數千兄弟請罪了”。
老大眼中一濕,開口道:“人是我們七人所殺,要說請罪也該我們才是,主人為何要替我們受這般之苦”,楊帆神色一厲,大聲叱喝道:“什麼你們我們,我與你們雖是主仆相稱,但我從來都把你們當成自家兄弟,你怎能說出如此之話”。
七殺將被楊帆喝得一愣,隨即立即向楊帆跪下,熱淚盈眶,緊緊的咬著牙跟,再也說不出話來,楊帆卻是冷哼一聲,道:“我楊帆的兄弟都是堂堂男兒好漢,豈是哭哭啼啼之輩,你們都給我站起身來,挺直了腰杆,做個頂天立地的男兒”。
都是堂堂男兒,哪個沒點血性,而七殺將更是滿腔熱血,一咕嚕站起身來,腰杆都挺得直直的,跟著齊聲道:“男兒好漢,頂天立地”,楊帆這才神色好轉。
如此令人熱血沸騰的場麵,旁邊的褚燕也被感染,大聲朝楊帆道:“既然你都這般做了,我褚燕也不是扭捏之人,你我之間的恩怨便就此了清”,接著又朝身後的流寇道:“是我對不起死去的兄弟,你等若心中有恨,衝著我來便是,以後切莫在為難於他們”,說到他們之時,又朝楊帆等人瞧了瞧,跟著又道:“若是你們再為難他們,縱是自家兄弟,也別怪我下得狠手”。
流寇們也被楊帆與七殺將先前的情義感動,這時褚燕又如此之說,對楊帆等人已無敵意,甚至還漸漸萌生了一股敬意,齊聲道:“大當家怎說,我們便怎做”。
褚燕心頭高興,大叫道:“好,既是如此,我也不想再多說,今日我要拜另一人為大當家,若是你們不願,我也不勉強,大可自行離去“,道完後,便重重朝楊帆跪下,道:”我褚燕從來沒服過人,你我雖然相見不過一日,但我心中實在對你佩服萬分,我這便拜你為大當家”。
見到褚燕這樣,其餘的流寇俱都朝楊帆跪下,大喊道:“拜見大當家”,楊帆心頭大急,連忙扶起褚燕,道:“老褚你這是做甚”,褚燕以為楊帆不願,又跪下道:“你若是不願當我們大當家,便是瞧不起我們”。
楊帆心頭玩味心起,是啊,自己官也做過了,嚐嚐做流寇的滋味也不錯,想到這,一把扶起褚燕,接著道:“好,既然大家如此看得起我,我便當了大當家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