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七殺將與褚燕也行了進來,褚燕隨手抹了把臉上的水珠,“大當家,外麵的弟兄怎麼安頓”,楊帆又掃視了一圈衣鋪,跟著道:“這家衣鋪太小,容不下太多兄弟,不若讓他們自行找一些商鋪稍做歇息”。
褚燕應了一聲,即刻往鋪外行去,楊帆略一思索,又道:“讓弟兄們切莫驚擾了百姓,待雨停之後,再拿些銀兩出來,作為補償吧”,“知道了,大當家,我自會安排”,褚燕頭也不回,徑直行了出去。
楊帆瞧得蝶兒一身透濕,曼妙的身材凸顯易見,急忙取過一件青色繡裙,拉著蝶兒便進了後廳之中。衣鋪後廳也不甚寬敞,隻有一張桌子與一張茶台,茶台兩旁各有一間破布遮隔地廂房。他毫不遲疑地便拉著蝶兒進入了右邊廂房之中。
廂房中有一男一女,男的約莫四十來歲,臉型瘦長,嘴上還長著兩撇八字胡,而女的卻頗為年輕,約莫雙十年華,長相普通。見到楊帆與黃舞蝶進來,男子眼露驚恐,女子卻是一把縮在了他懷裏,瑟瑟發抖。
楊帆灑然一笑,“大哥大嫂莫要害怕,我等不是凶惡之輩,隻是外頭狂風大雨,我怕我家娘子著涼,這才借你鋪頭遮風避雨,稍做歇息”,男子卻依舊一臉驚恐,結巴道:“你~~~你是大反賊楊~~~楊帆,他們都說你~~~你殺人不眨眼”。
楊帆苦笑一聲,未在答話,拉著蝶兒行到他們身前,接著將繡裙遞給蝶兒,“蝶兒,你便與大嫂在此換下衣裳”,道完後,拉著驚恐的男子便出了廂房,女子急忙便要跟了出去,想是擔心楊帆會下毒手,但卻被蝶兒拉住,“大嫂莫要擔心,楊哥哥不是壞人,先前黃巾賊子在宛城作亂時,宛城的百姓都舍了命地要護他安危類”,女子哪裏還有心思聽她說話,一顆心皆係著男子的安危,自顧四下掙紮,不過不一會便靜了下來,蝶兒這才又與她交談起來。
楊帆拉著男子一出房外,便自行坐上了茶台旁的凳子上,而男子卻是驚懼地站著,不敢亂動分毫。楊帆心中不是滋味,忙道:“大哥也坐下歇會吧,待雨停後我們便走”,男子卻是驚懼的瞥了他一眼,還是未敢亂動,楊帆心中無奈,隻得起身將他推坐到了凳子上。
“大哥莫要緊張,我都說了我們不是凶惡之輩”,接著又坐回了凳上,低歎了一聲,又道:“我本是南陽太守,隻因得罪了當朝大將軍,被其陷害,才落到如此地步,卻是並非你們口中所傳的什麼殺人不眨眼的大反賊”,說到這,神色一怔,苦笑道:“你們縣令都已被我所殺害,我現在確實也算是大反賊了”。
聽到這,男子雙眼陡然一睜,大聲道:“殺得好”,楊帆奇怪,忙問道:“這是為何”,男子這才反應過來,神色又驚懼起來,一陣坐立不安,楊帆灑然一笑,“大哥但說無妨”。
男子小心翼翼的瞧了他一眼,見其未有生氣之態,這才小心道:“方姚本是我們縣中的地主,這縣令之職卻是他前些日子用銀子向朝廷買來。自他上任以來,苛捐雜稅,強搶名女,無惡不做。我們百姓本就衣食不飽,如今更是沒有活路,縣中百姓都怒不敢言,苦不敢訴,早已恨他入骨”。說到後麵時,聲音明顯大了起來,想必心中甚是憤怒。
楊帆神色一變,“這般說來,他倒是死得其所了,早知如此,我便將他屍體帶來縣中,讓縣中的百姓都發泄發泄心中的怒火”。
男子聽得一怔,隨後立即起身對著楊帆跪下,“恩人啊,請原諒我之前對你的不敬”,楊帆連忙將他扶起,“大哥這是作甚,什麼恩人不恩人地,我們在此避雨叨擾了大哥,這都還未曾謝過,你這又如何使得”。
男子連忙罷手,“恩人切莫言謝,你殺了方姚,便是我們縣中百姓的恩人,若是讓他人知曉我這般對待恩公,叫我以後如何還有臉麵見人”。
正說著,蝶兒已換上了繡裙,與女子行了出來,男子急忙拉過女子,“娘子快來拜見恩公”,言罷,拉著她便一同又跪了下去。這時的女子已經從蝶兒那知曉了楊帆地一些事跡,也不為難,直直道:“拜見恩公”。
楊帆連忙將他夫妻二人扶起,心中不禁一陣感歎,這就是百姓啊,多麼樸實、善良。想到這,大聲道:“大哥大嫂放心,待雨停之後,我便帶領手下兄弟抄了方姚的家產,盡數分與縣中百姓”。
那夫妻二人眼中一濕,又要向楊帆拜下,這下他卻連忙扶住了他們夫妻二人,“大哥大嫂莫要再如此,不然,我們即刻便走”,他夫妻二人這才沒有堅持,隨後,男子喚他娘子泡了壺茶後,接著便與楊帆大肆暢談起來,再也無先前怯懦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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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曹操一行人也趕到了梁縣中,隻是整隊人馬都已濕濕漉漉,狼狽不堪,後麵那些身著木甲的步兵更是滿臉煞白,搖搖欲墜。這也難怪,連續趕了將近三個時辰的路程,片刻都未曾歇息過,再加之適逢大雨,身上的木甲被雨淋濕,顯得更為沉重,他們又不是什麼鐵人,哪能經受得住這般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