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山鎮的崗村,吳氏家族占據了百分之八十的人口,走進崗村,你遇到的本地人,差不多都姓吳。
吳紹英是崗村的村支書,他在崗村大聲一句話,可以將崗村的地,也要震得抖三抖。
吳紹傑是吳紹英二叔的兒子,他倆是嫡堂兄弟,共一個爺爺。所以,即使吳紹傑話有點兒結巴,但他依舊可以在崗村裏橫著走。
最近一個多月,吳紹傑心情很不好,非常煩燥。今一清早,他就用鋤頭敲開了吳紹豪家的門。
吳紹豪是吳紹傑的親哥,吳紹傑來哥家,沒有其它原因,就是要找吳紹豪的婆娘,他的嫂子討一個法。
吳紹豪站在二樓的欄杆邊,看到自家院門變成四頁八塊,便扯開嗓子,朝吳紹英家的大門大聲喊道:“紹英大哥,救命啦!快死人了,吳家眾兄弟,救命啦!”
山村的早晨還很寧靜,貪睡的人有可能還在夢中,吳紹豪這一嗓子,立即被晨風傳送到老遠老遠,驚飛了一隻隻尋蟲的鳥,更驚動了熟睡的人們。
腳步聲“咚咚咚”由遠而近,吳紹豪家的院門口,突然冒出幾個人影,不一會兒,就圍著了上百人。
吳紹英上身穿著背心,下身穿著短褲,第一個衝進吳紹豪的院子裏。自從兒子吳利偉去縣城警察局幹得風聲水起,他每就睡得很安穩。
剛才吳紹豪的那一嗓子,嚇得他一大跳,他一個翻身從床上爬起來,衣服都沒穿,穿著拖鞋就往吳紹豪家趕。
一進院門,看到吳紹傑拿著鋤頭,衝著吳紹豪張牙舞爪,立即火冒三丈,大喝一聲:“吳紹傑,你這是什麼樣子,要殺人嘛,來,來,來,朝我頭頂砸過來。”
吳紹傑一見吳紹英,氣勢立馬弱了三分,再看吳紹英一步步朝他逼來,吳紹傑握鋤頭的手一哆嗦,鋤頭差一點掉在地上。
“大……大……大哥,你來得正好,你……你……你給我們評評理。”結巴子結結巴巴地道。
“放下鋤頭。”吳紹英左手一指吳紹傑手中的鋤頭,道,他的聲音不大,卻讓人無法抗拒。
吳紹傑將鋤頭一扔,道:“我聽……聽……聽大哥的。”
吳紹英抬頭一指二樓欄杆邊的吳紹豪,道:“你下來話。”
“大哥,我聽你的。”
吳紹豪拖著拖鞋巴搭巴搭下了樓,不一會兒,堂屋的大門被打開,吳紹豪的身子便露出來。
“你們進堂屋話。”吳紹豪道。
“不必了,你把椅子搬出來,我們要當著話。”吳紹英認真的道,臉上沒有一絲笑容。
吳紹豪雙手提來四把椅子,遞給吳紹英一把,自己留一把,另外二把遞給了自家其他兄弟。
吳紹傑也走進堂屋,從裏麵抓來四把椅子,自己留下一把後,其餘的分給眾兄弟。
院子裏已擠滿了人,有站有坐,但沒有人話,所有目光都集中在院子中心,吳紹英身上。
“一清早,就吵得無法讓人安寧,到底是為了什麼。”吳紹英繃緊著臉道。
“讓……讓……讓他先。”結巴子先開了口。
吳紹豪瞪了弟弟一眼,道:“他為什麼要砸壞咱家的門,讓他先解釋。”
吳紹英將頭移向吳紹傑,上百雙明亮的眼睛隨著吳紹英的目光移動,一齊盯著吳紹傑。
吳紹傑揉一揉鼻子,道:“他……他……他婆娘吳利宏不是老……老……老子親生的。”
“本來就不是親生的。”吳紹豪嘀咕了一句,聲音雖,但院子的人都聽到了,吳紹英和吳紹傑都沒有反駁。
吳紹傑隻是朝吳紹豪翻了一下白眼,道:“十年,養……養……養隻狗,都……都……都養親了。”
吳紹英沒有話,隻是皺了一下眉頭,他似對吳紹傑有了意見。
吳紹傑沒有理會吳紹英的不悅,他指著吳紹豪:“他老婆,居然罵我討了一個不生蛋的雞婆。”
結巴子終於了一句話,但聽到這話的人心裏都想笑,吳紹傑的老婆在崗村橫行霸道慣了,也隻有吳紹豪的老婆敢這樣麵對麵指著罵。
“大哥,利宏才十三歲,學剛畢業,他婆娘就要送利宏去沿海打工。”吳紹豪指著結巴子道;“過去家裏窮,我們才讀書少,現在咱們吳家不差學費錢,為什麼不讓利宏多讀一點書呢?”
吳紹英的臉頓時陰沉下來,望著吳紹傑。
吳紹傑嚇了一跳,他連忙解釋:“利宏,是我……我……我養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