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霍老頭(2 / 2)

熊天看著老者離去的背影,兩行清淚從眼眶中留了出來,流過了臉頰。

熊天臉色一正,猛的用右手背把臉頰上的淚用力一擦,心中暗下決定。

男人理當有怨抱怨,有恩還恩,自己何故做這小女人姿態。

熊天感覺到自己拿左腿斷腿處有一絲清涼的感覺,他低頭看去,原來那老頭已經給他敷上了很多黑色的草藥。熊天不知道這草藥是什麼,但是感覺左腿已經沒有那麼疼了。

一個男人,就算是折斷了雙腿,也一定要站起來。

熊天就是個真正的男人,他站起來了,扶著牆來到了屋外。

他出門就開始打量起四周來,透過樹林的縫隙,他還能看到自己跳下來的那山崖,還能看到那險些讓他喪命的湖水。木屋就是建立在湖邊不遠的地方,木屋的背後是一顆參天大樹,至少要四五個成年人伸開雙手才能圍住的大樹。

屋門前是兩塊菜地,菜地的邊緣被一些壇壇罐罐堆滿了,菜地上種滿了他不知道名字的植物。有的嬌豔,有的暗淡,有的神氣,有的萎靡。

這就跟人一樣,在有哀傷的地方,也一定有歡樂的人,在歡樂的地方,也會有哀傷的人。

快樂的人會從哀傷中看到解脫,哀傷的人會從快樂中看到短暫。

木屋旁邊還有個小屋,門口有隻大水缸,熊天猜這一定是廚房,剛才他吃的那香噴噴的肉就是從這裏做出來的。

熊天猜對了,因為霍老頭正從那小屋走了出來,手上還端了一碗很幹淨的水。

霍老頭看到熊天出來了,笑了笑說道:“不錯,是個漢子,來來來,我們去那邊坐坐。”說罷指了指那木屋前的一張小木桌,人率先端著碗走了過去。

熊天隻好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

霍老頭坐後,先把那碗水放到了桌子上,然後給熊天遞過一張木椅。

熊天用手支撐著木桌坐了下來,霍老頭笑嘻嘻的看著熊天說道:“喝一口吧,你那是外傷,喝酒無礙。”說著把桌子上那碗水端起來遞給了熊天。

熊天記憶中從來沒有喝過酒,但是他知道酒是個什麼東西,他知道是個男人都應該要喝點酒。

熊天看了看霍老頭滿帶笑意的臉,接過了碗說道:“在下熊天,多謝大叔救命之恩”

霍老頭笑了笑,右手揮了揮說道:“我在這裏已經有十三年了,你是我這十三年來見到的第一個人,你說我能不救麼?再說,能多個人陪我說說話,那也是件有趣的事情。還有,我不叫大叔,我本姓霍,你可以叫我霍老頭”

熊天左手執碗,右手連擺:“霍大叔言重了,救命之恩,永記在心,今後定當報答”

霍老頭臉色一正:“年輕人喝酒就喝酒,那裏來的那麼多廢話啊!”

熊天被霍老頭這樣一說,尷尬得不知道該怎麼說話,還好他有酒,他隻有喝酒。

熊天端起碗就喝,剛要接觸到嘴,一股濃烈的酒味直灌鼻子,然後直衝腦門。

熊天皺了皺眉頭,霍老頭卻笑了起來,饒有興趣的看著熊天。

熊天看了看了看霍老頭,心一橫,端起酒碗就喝了一大口。熊天頓時覺得喉嚨如同針刺,如同火燒,一股熱氣直衝腦門,然後胸腔內感覺到急劇的壓縮,然後大聲的咳嗽起來,原本蒼白的臉,都被咳得泛紅起來。

霍老頭看著熊天的這個樣子,哈哈大笑起來。

熊天這才知道酒的味道,他很納悶為什麼這麼難喝的東西,卻有那麼多人念念不舍。

其實他不知道,有時候酒就跟愛情一樣,愛情有快樂,也有痛苦,但是還是有很多人為了愛情而生死契闊,酒也是這樣,最開始喝下去的時候很難受,但是慢慢泛起來的醉意卻讓人很飄然,很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