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那個人,我懷孩子的時候就看見他,孩子都兩歲了他還坐在那裏。”
“哇塞,真是厲害啊,這麼久都沒離開過那個位置嗎?”
“是啊,從沒有人看見他站起來過,吃飯都是別人送過來的。”
“胡說,怎麼可能,難道他不用上廁所的嗎?”
“你還別不信真沒人看見過他上過廁所。”
“那個死了的跟他是什麼關係?”
“是他同學,兩個人一起在這上網,聽說那個死了的打了一件什麼裝備結果就高興死了。”
……
幾天前,一周八天網吧鬧出了人命,一個在這個網吧待了整一年的青年小夥子得到一件極品裝備,興奮過度半夜猝死在網吧裏。
可惜家裏人來認屍的時候,並未有人知道這件裝備的價值,可以換一輛寶馬轎車的裝備就這樣隨著他的離去永久塵封在那個悄然下線的賬號中了。
消息鬧得沸沸揚揚,一時間一周八天網吧成了整個小鎮上人人議論的焦點,許多不明真相的群眾,包括那些平時對網吧咬牙切齒的家長也絡繹不絕地來到這個網吧參觀。
原因無它,一周八天網吧裏還有一個神人,那些站在遠處七嘴八舌討論的人就是他。
說的好聽點,他們是來看熱鬧的,說的不好聽點,那些人就是來瞧瞧這個兩年未出網吧的神人究竟還能活多久。
網吧神人微微搖了搖頭,他們說的都不對。
第一自己每天夜裏都會按時上廁所,所以沒人看到。
第二那人不是自己同學,就連他真實名字叫什麼都不知道。
第三,那人不是因為打到極品裝備興奮死的。
174號機。
散發在空氣中奇異的味道,一頭亂糟糟結塊的頭發,鐵犁碾過稻草般的胡須,消瘦蒼白的麵容,枯如木柴的手臂,還有那雙在桌子底下不停打抖的腿,不僅讓人看不出年紀,而且全身上下除了那兩粒炯炯有神的眼珠還算有點生氣,其他地方看上去就像個僵屍。
他就是陳丸,一頭兩年沒剪的頭發,兩年沒刮的胡須,兩年未關過機的電腦,插在電腦上充電兩年未動,布滿油膩的手機。
兩年來,他吃住在這個網吧,從未離開,兩年前他十五歲,若不是警察過來調查時,他拿出身份證,估計不會有人知道他才十七歲。
花兒一般的年紀為何要將生命浪費在此地,陳丸不是腦子有問題的人,至少曾經不是,人啊,除了一些事,看不開,還有太多無法麵對的無奈。
小時候母親就因難產而死,兩年前父親積勞成疾,突然撒手人寰,一直慈眉善目的後媽變了副麵孔,幾次意外差點喪命在車禍中,或者中毒死掉,陳丸意識到這一切很可能是一場陰謀,一場財團之間的殘酷謀殺,所以他逃了出來。
那個女人叫周蘭,從母親懷孕的時候計劃就謀定好了,陳丸尚在繈褓中時,那個女人來到自己的家中,她是父親三角科技子公司中的一個高管,像後媽一樣帶著自己,什麼叫後媽,從讀小學開始,他就一直被寄宿到學校,他有個小兩歲的弟弟,可是兩人的命運卻截然不同,一個一年回一次家,初中時還要自己打零工補貼生活費,一個卻悠然的躺在家裏,被一群保姆,還有父親像寶貝一樣伺候著,有花不完的零用錢,每個月都輪著換的新款手機。
而陳丸那台手機還是他攢了兩個學期的錢才買到的一台工米手機,這種平民中的貴族手機最大的亮點是它的性價比,可是陳丸買的是最初的低端型號,第一代,隻要應用裝多了就卡,而且玩不了遊戲,湊合著隻能開開聊天軟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