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夜色微涼(1 / 2)

第二章:夜色微涼

白棋纖瘦的身影矯健地在房屋間隙的石板小路上跳躍穿梭著。

小步的奔跑對於腳掌肌肉的鍛煉相當有效,配合牽動腿上和腰部的肌肉,疾馳快速而悄無聲息,這種步伐適合潛伏。

這是老爹以前穿越山脈的時候交給白棋的小技巧,非常多的小技巧,在很多情況下常常出乎白棋的意料,把白棋一次次從死亡邊緣拉了回來。

夏日的天色總是暗得很慢,暗紅的餘暈漸漸抽離,日落之後的天空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還是會剩下昏暗的微光,白色的炊煙跟著微風在山林裏飄飄蕩蕩。

白棋家在小山山村的最尾端,小山山村連接著山城地界最長的山脈交接處,背靠森林。

孤零零的小木屋立在山腳蔥蔥籠籠的大樹前,屋頂上也飄著淡淡的炊煙。在小山山村的日子裏白棋其實感到很滿足,感到自然又寧靜。這裏,是白棋生命裏第一次經曆的安寧,沒有欺騙,沒有殺戮,沒有血腥。

“如果,以後都這裏這麼待著也不錯。”白棋悠閑的時候經常出神地看著天空,沒頭沒腦地這樣想著。

吱呀~

白棋推開半掩著的木門。

“老爹,我回來了。”白棋把手裏的毛巾扔到木桶邊上,快步走向引水池,“王老頭兒今天又剝削我,真是的,都一把年紀了,一點不知道愛護未來的花朵,整天看著他那兩畝田,就知道蹲在門口抽煙,太陽還這麼大……”

扯開浸透汗水貼在身上的衣服,白棋一個人絮絮叨叨地說個不停,顯然被王老頭兒坑得很不爽,急需發泄,但是回應他的隻有陣陣的咳嗽聲。白棋臉上沒有絲毫異色,自己一個人還是自顧自地說著話。

白棋家裏相當簡陋,雖然不算家徒四壁,但放眼望去不大的木屋裏還是略顯空曠,隻有兩張窄窄的木板床靠著牆,四張高腿凳,一張桌子擺在中央,一個灶台對著窗,一根引水的竹竿,三個水桶。

隻見一個穿著白色麻布衣,滿頭長長的灰白色的頭發披在後背用一根白色的帶子束在腰間,樹皮似的幹枯皮膚緊緊貼著骨頭,後背卻挺得筆直的老頭端著飯盆緩步走到飯桌旁,淡淡地笑著看向白棋。

“快洗手過來吃飯。”沙啞的聲音在白棋的耳邊響起。

白棋聞言眼底閃過一絲久違的光亮,老爹來到小山以後衰老的速度更快了,不到兩個月整個人像被燒幹的大樹,像是被剝奪了所有的養分,迅速地枯萎,原來白皙的皮膚變得一絲水分都沒有,聲音沙啞到連說話都困難,卻日日夜夜一直不斷地在一個厚厚的大本子上抄寫著什麼東西。

白棋很心慌,白棋每天睜開眼睛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著老爹起床,聽著老爹不斷的咳嗽,每天看著老爹越來越蒼老,白棋心裏的恐慌不可遏製蔓延著。

白棋知道老爹這種情況不正常,相當不正常,哪有人兩年裏把普通人一輩子的時間過完的?就像每個步入生命盡頭的人,虛弱,病態,一點點被歲月啃噬殆盡,白棋沒辦法,他連老爹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不知道。

每一天白棋都生怕老爹有一天會從眼前消失,老爹這種難以控製的衰老讓白棋從心底裏感到深深地無力。

老爹日日夜夜的寫寫畫畫也像在印證著白棋心裏那該死的想法。但是兩年了,老爹沒表現出任何異樣,除了越來越衰老,這讓白棋稍稍壓住了心底的恐慌,也許老爹有辦法?

白棋掩蓋住眼底的擔憂,高興地說:“今天那個靈陣圖倒是不難畫,隻是我什麼時候才能煉製真正的靈器啊?”

“低價靈器倒是不難,築基就差不多了。”老爹又擺上一小碟豌豆,淡淡冒著瑩光。

這是靈蔬,飯也是用靈穀燒的,晶瑩剔透的米粒顆顆飽滿,都是從王老頭兒田裏摘的,老頭子種田的能力跟他的小器程度成正比。

老爹有種特殊的手法百分百地誘導並保留出靈穀靈蔬裏的靈氣。那種手法白棋還沒開始學,他知道那不簡單,山城中心酒樓裏的最好的大廚能做到程度不到一成。

白棋了然地幹笑兩聲,甩幹手上的水,端過三個碗擺到桌上。

一抹靈巧的白影從白棋腳下穿過,一隻白色的拳頭大的小貓就蹲在了桌上,緊挨著老爹的座位,舔了舔爪子。

白棋給它拋了個冷眼,給它也擺了個碗。

這隻貓叫小白,這是白棋給它洗洗刷刷過了三遍水,瞪著它想了整整一天好不容易才想出來的名字,它是上個冬天新加入的成員。

那個不冷的冬天連續十幾天下著細細的雨,攪爛了石板路兩邊黃泥,小白瘦出骨頭的身上一綹一綹的毛貼著黃泥耷拉著眼皮巴巴地蹲在白棋家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