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兒可知道朕為什麼不用全部實力和鳳兒比武嗎？”
劉鳳搖頭，“不知道。”
“因為朕作為一個皇帝，不需要武功蓋世，需要的 軍民天下的服從，推崇。當朕難以自保的時候，自然會有無數人前赴後繼代朕赴死，這樣的皇帝一生才有意義。”齊月認真得看著劉鳳，“君子月和齊月的差別也是如此，君子月和燕鬱南比武，不過是平手，齊月的盛月國皇帝身份，卻將他輕易打落塵埃。這個天下有沒有君子月誰在乎？但是朕的存在是不一樣的。所以，當朕登基，朕便放棄了追求武學的最高境界，那是君子月要做的，朕注定是齊月。鳳兒，你已經做了皇後，你要明白，從你嫁給朕的那刻起，你便不是劉家村的村花了。換句話說，你被鎖在了宮中，但是鎖鏈是朕，你可願意掙開？”
“俺不明白一件事，那個君子月是不是小月月啊。”劉鳳問完，看齊月臉色難看，低頭裝鵪鶉，“小月月你繼續說。”
“鳳兒，不要裝傻，朕知道你的聰明不會不明白朕的意思。”齊月：“朕要的是一個能為朕分憂的皇後，她要一輩子陪在朕的身邊，可以不賢良，不溫順，但是她要把朕的家當家，將皇宮當家，知道回家。這樣的皇後才能陪在朕的身邊，統帥六宮，母儀天下。”
劉鳳的表情說不出是什麼樣的，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小月月，你的意思的希望我打理後宮，可是，後宮不是隻有我一個人嗎？”
“鳳兒，這要看你。朕的皇後是你，但是朕身邊的位置不一定永遠隻有你一個人。”齊月起身走向劉鳳，邊走邊道：“鳳兒，朕的精力有限，若是不能先除去周泠，完全壓製藩王，朕無法與千年禮法相抗衡，朕更沒有辦法不顧及文武大臣之言，朕不得不為皇族血脈延續考慮。若是鳳兒再給朕拖後腿，不是朕想要大選，而是朕無力阻止大選，終究是要有人被送到後宮。那個時候鳳兒再學習怎麼治理後宮，已經晚了。”
“但是如果我賢惠一點，溫良一點，不出宮，不闖禍，同時我也不能生孩子，是不是還會有大選？”劉鳳：“能做到的我盡力去做，可是子嗣這樣的事情不由人，卻也能判我死刑對嗎？”劉鳳淒慘一笑，“就算我能誕下皇嗣，還會有人嫌少對不對。齊月，我隻問你，到底會不會大選？”
“……朕不知道。”齊月停在劉鳳麵前，兩個人四目相接，齊月伸出手撫摸劉鳳的臉頰，“不過父皇可以力排眾議，朕也可以，鳳兒，朕的心裏有你。”
劉鳳覺得這一日自己格外聰明，也格外愛斤斤計較，“皇上心裏有我，不過，我沒有皇位重要，沒有你的威信重要，沒有你對周泠的複仇重要。‘朕不知道’這四個字我會記一輩子的，張那麼大，沒有聽過比這更傷人的字眼了呢。皇上，我，臣妾知道了，臣妾告退。”
菁華和小宮女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隻好幹站著。菁華麵色尤為肅靜，她在宮裏呆了那麼多年什麼沒有見過？皇帝三年一度大選，充盈後宮，更替宮女，這是製度，的確是不可亂不可廢。皇後若是不許，那便是不識大體，妒忌成性，足夠讓天下人謾罵。從此深幽冷宮，夜半嗚咽，淚痕不幹……
“姑姑，這湯。”小宮女不知道是該跟著劉鳳回去，還是要將湯奉上，小聲問菁華。
“給我，你退下吧。”菁華將托盤接過來，走向齊月，“皇上為何發愁？”
“姑姑，鳳兒剛剛走掉的那一刻，朕不知道是輕鬆還是難過，有一個聲音說：她走了就沒有人能夠牽動朕的情緒了，是好事。但是朕一想到再也看不到劉鳳這個人出現在生命裏，朕又覺得心痛。這是為什麼？”
“恕奴婢無禮，隻是，如果皇上的皇後不是能牽動皇上心緒的人，那以後的小皇子不是要走向皇上這麼艱難的路了嗎？”菁華並不該說這樣的話，不過齊月也知道她說的是實話，而她曾經那麼深愛過齊筠歌，也是不吐不快。
菁華的話讓齊月一愣，他才明白一個事實，他似乎也不是父皇所期待的人生的孩子。若是他真的做出來選擇，難道不是像菁華所言，延續的是一個悲劇嗎？
菁華想到什麼噗哧笑出來，齊月表情僵住，“姑姑，您笑什麼？”
菁華還是難掩笑意，說道：“皇上說隻有皇後娘娘能牽動您的心緒是錯的哦，不是還有一個周泠嗎？”看著聽到周泠這個名字又咬牙切齒的齊月，菁華繼續笑，“皇上還想不承認嗎？你的表情已經出賣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