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不是證明,允肖杭的犧牲,與也有著一份十分間接的關係?
袁關林和一道的許上尉對她這突然爆發式的痛哭表現的十分同情,但是卻並不意外,她已經忍了大半天了,是人都有感情,何況是允肖杭的妻子。
人在傷心到一定地步的時候,往往竟是反常到表現不出悲傷,實則內心卻是肝腸寸斷痛徹心扉。
遲曼曼捂著臉哭的昏天暗地,她內心無比的懊惱與自責,她後悔自己昨晚為什麼那樣絕情,明明看到是允肖杭的視頻,卻不接通。要知道那個時候的允肖杭的內心應該是怎樣的絕望與痛苦?
她也剛剛曆經過一場驚險的生死,人在生死邊緣的時候,那種絕望與恐懼的心情她切身體會過,如果換做她,在自己遇險後聯係的人卻沒有回應,心裏應該是一種怎樣的絕望?
而當時的她,竟然是選擇置之不理,然後睡覺……
遲曼曼覺得她此生都不能夠原諒自己的這一次任性,也此生無法彌補這一次的遺憾。
進入軍區的山路格外的崎嶇顛簸,搖搖晃晃一如遲曼曼沉沉浮浮的心。
到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軍區的大門口站了兩排肅裝整齊的隊伍,老遠就在迎接遲曼曼的到來。
遲曼曼一路上努力安慰自己,並且質疑允肖杭犧牲的情緒在看見眼前的這一切時徹底爆破。沒有任何人跟她開玩笑,他們接她過來,真的是為了處理允肖杭的後事的。
遲曼曼雙腿是軟的,一路走進去,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般不夠真實。
到了一處接待室門口,有一個警衛出來迎接,先是向許上尉他們一行人行了個軍禮,然後轉身,朝著遲曼曼,深深鞠了個躬。
遲曼曼的心頭又是一陣抽痛。
“老將軍和上將以及夫人已經到了,正在裏麵。”警衛員簡單明了地介紹道,“請跟我來。”說著轉身引著他們朝裏走。
遲曼曼沒想到,允肖杭的家人這樣快已經趕到了。
“我不簽這個東西!這個是死亡證明,肖杭他沒有死!”
剛剛進入接待廳裏,還沒走到內間的門口,就聽見一個激動的女人聲音傳出來,沙啞的聲音中裹滿了悲傷,卻試圖用一種冷靜的態度抑製著。
“你剛才明明說的是,他生死未卜,現在又為什麼要讓我簽這個死亡證明?”
“上將夫人,我知道您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 貌似是負責人的聲音,“如我剛才所說,允上尉在任務當中所駕駛的飛機遭到襲擊,飛機失控沒多久,再次遭到導彈的襲擊,在空中就爆炸了……我知道,讓您接受這一切很難,但是……”
“但是你也說了,根本就沒有發現他的屍骸!憑什麼判定為他是已經犧牲了?我不信!我絕對不相信……”
“這……老將軍……”負責人轉向允傳耀求助。
“好了藍瑛。”蒼老而低沉的聲音響起,傷感中帶著隱忍的無奈,“肖杭是個軍人,為祖國時刻準備犧牲,是一個軍人的使命,也是本分。”
“他是名軍人,可他也是我的兒子啊!”藍瑛忍住不讓自己哭出來,“我隻有這一個兒子!”
“他同樣也隻能效忠一個祖國!”允傳耀如洪鍾般的聲音響起,明顯已經帶了怒意。
有片刻的沉默,藍瑛堅定而決絕的聲音再次傳來,“總之我是不會簽的!肖杭隻是失蹤,不是犧牲!無論他發生了什麼,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允肖杭隻是失蹤,不是犧牲。
遲曼曼好似突然間在這句話中找到了一絲希望,她幾乎是用衝的速度,幾步走到門前,伸手一把將門給推了開。
袁關林他們沒有來得及拉住她,也都連忙跟了上去。
“將軍!”他朝裏麵的人行了軍禮,又轉向蘇傳謠一家三口,匆忙介紹道,“這位是上尉……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