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澤極是憤怒的神色,突然間鬆懈了一下。
“我爸爸……”
“是啊,你明知道這杯酒是你爸爸讓人送來給我喝的,我什麼都沒做,也什麼都沒添加過,隻不過原封不動地讓人送去給遲曼曼喝了。我既不能保證這酒沒有問題,也沒有把握遲曼曼她會不會喝,又怎樣會知道她會因此而遭到綁架?如果你真的要追究,那麼是不是應該先替我,向在裏麵下了藥的你爸爸,討回點公道來呢?”
沈君澤被她的一番話說的啞口無言,是啊,根據他從攝像頭裏查到的線索,當時這杯酒是從後場被送出來的,用的也是沈彥桓特意準備的酒杯裝著。那杯酒被服務生直接從沈彥桓的休息室裏端出來,送給了冉曉清,然後冉曉清和旁邊的人說了會什麼話,轉臉又讓人將酒給端走了。再然後,這杯酒就直接被端到了外場。
至於這酒裏的藥,是什麼時候放進去的,他也一無所知。總之,影像上看到的,是與冉曉清無關。
“如果不是那個服務生在誰的吩咐之下放了什麼東西,那麼那杯酒……”沈君澤有些疑惑地陷入了沉思。
“自然就是你爸爸讓人給放的。”
“胡說!”沈君澤突然間有些惱羞成怒,“曉清,你在我們家九年,我們一直將你看做是親人,請你不要這樣詆毀我爸爸!”
冉曉清也沒料到他竟然會以這樣激烈的態度回應她,一時間也有些難以接受,她怒極反笑,“親人?是啊你們是把我當做親人,後來呢?是我狼心狗肺不知感恩圖報地不辭而別嗎?這些年在你心裏就是這樣想的嗎?沈君澤,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她這一番話裏的信息量有些大,沈君澤反應了好一會,終於明白些什麼,“你當年……”
“什麼當不當年的,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冉曉清打斷他,“沈君澤,我知道你與遲曼曼之間的關係並不一般,但是包括我在內,現在都得接受一個事實,她已經是允肖杭的女人了,人家還是合法夫妻。我想這件事情如果要追究,也應該是允肖杭來找我,不是你。”
她既不願意重提當年的舊事,也不願意與他再多討論眼前這件事情,甚至還再次告誡給了他一個事實:遲曼曼是允肖杭的妻子,她的事情,他沒有資格過問。
沈君澤心裏很不是滋味,可最終還是忍下了自己那一貫暴怒的情緒,“這件事情,不是因為是否關係到遲曼曼,而是底線的問題。”
“關於底線這種事情,我覺得你還是應該回去問問你爸爸。”冉曉清絲毫不留情麵地拿包起身,整理好了裙擺之後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畢竟你們沈家養了我十來年,作為回報,我覺得有些話我不適合背著他跟你說。”
“我不是……”
沈君澤下意識想要否認的話剛到嘴邊,最終又咽了回去,他看著冉曉清迅速地穿好鞋子,然後轉身搖曳生姿地離開的背影,原本滿是惱意的臉上有一絲莫名的傷感與錯愕。
*
允肖杭醒來的時候,遲曼曼正在用毛巾替他擦著身體。
她的一隻手依舊被他握著,另一隻手十分熟練地從水盆裏撈起毛巾,然後單手擰了擰,避開他身上的那些傷口,小心翼翼地擦著。擦完臉上擦手,然後又從他的腰間一路朝小腿處擦過去。
於是允肖杭睜開眼的看見的第一幕,就是遲曼曼低著頭!
原本就虛弱混沌的腦袋頓時一片空白,下意識間捏了她很長時間的手就給鬆開了。
遲曼曼正嫌一隻手脫他衣服子脫的太費勁,剛好他這一鬆她也騰出手來,於是雙手上行動。
才脫下一半,就被允肖杭伸出手來給擋住了。他整個人躺在床上,原本蒼白的一張臉不知怎麼變得通紅地,“你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