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澤承認,在寧簡憶答應這樁交易的時候,他的內心是有欣喜的。可是他也承認,自己的內心並沒有自己想的那樣開心。
因為他知道,自己在對寧簡憶說這番話的時候十分自私,是極其的自私。
可是既然他已經是被迫接受這段婚姻的一個人,為什麼不讓她既能答應,心裏又可以好受點呢?
還藏著對別人的可能,連他自己都知道這是多麼大的一種奢望。
婚姻好進卻難斷,豪門世家的婚姻更是如此,一旦牽扯上利益,便很難再斷的了。
可是除了這樣,他已經別無選擇。
隻希望寧簡憶到時候還能夠有決絕的勇氣,還能夠主動站出來斬斷這樁原本就是一樁交易的婚姻……
回去後沈君澤徑直去房間補了個覺。
這兩天他幾乎一直都沒有睡得著。可是這一覺,睡的依舊是極其的不安穩。腦袋一直沉沉浮浮,做了不少分不清是事實還是虛幻的夢。
“很感謝你對這件事情的關心,隻是曼曼的這樁案子我一直在調查中,雖然已經有不少的證據,但是如果要再次立案,恐怕害要等些時間。”允肖杭十分客氣,態度也十分平和,但是字裏行間卻表達了拒絕他過問遲曼曼事情的意思。
“我知道你們這些軍政部門的人,都習慣於用證據來說話,但是對我來說,向來崇尚簡單粗暴的方式,如果你不能做到讓真正的罪犯立馬伏法,那就請一切按照我的方式。”
他們誰都不願意放過那個幕後的壞人,可是誰都不能先一步去解決掉問題,唯一能夠的,就是將彼此的證據合並,聯起手來逼景芙承認。
允肖杭的眸色幽暗深邃,“一定要這樣趕時間嗎?”
“一定要的。”他十分篤定,“因為我打算結婚了,你知道的,結婚的事情還有很多,我不想一心二用。”
允肖杭難得出現了一個疑惑的神色,“結婚?”
他挑挑眉,語意間有些挑釁的意味,“很意外嗎?是因為我之前說過要娶遲曼曼?”
“當然不是。”
“不管你是不是這樣想,總之現在的我已經打算和別人結婚了,你可以替我向曼曼說一聲,免得到時候我發請柬的時候,她太過詫異。”
“沒問題。”
允肖杭的神色一貫的平靜,整個人淡淡的,
他看著卻一點也不喜歡,於是就用一種十分嚴肅的口吻說,“我之所以放棄她並不是因為我不愛她,而是如今我有了不得不要娶的人,但是你記住,隻要你有對不起遲曼曼的一天,我依然會不顧一切地將她從你身邊帶走,我同樣也會不顧一切地娶了她,與她在一起。”
大約是在夢境中,允肖杭後來的神情和說的話他都記不清了,但是他所說的這番卻是格外嚴肅擲地有聲,他覺得自己是將遲曼曼給托付給了這個人,也是表明了自己的一份心意。
他之所以放棄了一直以來的堅守,是因為有不得已的苦衷,並不能證明他不愛了。
然後他又夢見了遲曼曼。“小蔫兒!”他興奮地從將手抄進兜裏,想要將那枚戒指掏出來給她,可是怎麼掏也掏不出來,他甚至將褲口袋都翻了個個,就是沒有戒指的影子。
然後他看見戒指在地上咕嚕嚕地滾著,滾到了一個人的腳邊。沈君澤心頭一喜,跑過去剛要撿,卻被那人先一步給撿起來,戴到了手指上。那副高冷的臉上帶著淡淡的而蔑視的笑意,“沈君澤你不是要娶我嗎?這戒指我戴的剛剛好!”
他伸出手,想要跟她將戒指要回來,可是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然後一個魔咒般的聲音一直在耳邊響徹,“你爸爸得了癌症,你還是趕緊娶了她吧!”
“你趕緊娶了她啊!因為你爸爸得了癌症!”